伫立在虚无的中心,周围一片苍茫,除了雨水们。它们如狂风巨浪,整个无边无际的天空都是它们的喷头无时无刻不在倾泻而下。
衣物瞬间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湿冷的感觉传遍全身。皮肤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苍白而冰凉,仿佛置身于万米深的海底,被无尽的黑暗和寒冷包围。试图呼喊,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如同被海底的水压牢牢束缚,毫无力气,像挂件般随风摇曳。
然后就是。
如约而至的火光,自体内疯狂涌出来,从身体的个个毛孔中钻出来,在一瞬间燃遍了整个世界。那火焰如同愤怒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将雨水蒸发成白茫茫的雾气。
“哈,哈,这是......什么?”
血液沸腾如翻滚汹涌的火海,心跳庄重如古刹深沉的钟鸣,体表炽热似炼狱中烧透的铁板。两道璀璨金光在深沉的黑暗中骤然闪现,汗水如同珍珠般不断滚落,即刻被体表的高温所吞噬蒸发。急促的呼吸声在黑夜中回荡,颤抖的自语与离开被窝的细碎声响,显得尤为刺耳。
羽生清安已经提前回家了,这是他回家第一晚。
他迅速推开卧室的窗户,半个身子探出挂在窗外,渴望那夜间的微风能带走他身上那难以名状的灼热。
君焰...
他感觉自己的嘴巴完全不受控制,一边深吸着凉气一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趟就不跑回家了,在那边待着虽然无聊,但好歹不会把家烧了。
远处街头巷尾传来的交流声和车流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城市的夜曲。不知是谁家的狗也会偶尔吠叫几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他还能隐约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河流的潺潺流水。
良久,羽生清安逐渐冷静下来,缩回室内,背靠在墙壁上瘫软坐下。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隔壁传来。
他想那个小姑娘今晚又熬夜了,现在才准备睡觉。
“羽生君,你没事吧?”声音从那个名为“honor hole”的洞洞里传来。羽生清安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晚上9点了,加藤惠都已经洗漱好在床上刷手机看电视剧了。如果不是洞洞那头的灯亮了起来,她都不知道羽生君回来了。
“没事,加藤同学早点休息吧。”洞洞那头传来羽生君的声音。
加藤惠坐在洞洞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凳子上,慢慢靠过去,却又不敢贴太近,因为她知道这个洞洞名称的意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可懂太多了。
“羽生君听起来很不舒服。”
那头传来了窗户边框清脆的闭合声,金色的光芒在洞口一闪而逝,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没事的,这几天有点累,时差没调回来罢了。”
加藤惠不相信,同时她很好奇那道金光,身子微微朝着洞口弯曲,视线在那头越来越近的单薄睡衣上攀登起来,嘴里反驳着:“真的吗?可我听到羽生君的喘气声,而且还要开窗透气的声音,羽生君很热吗?”
越来越近了,加藤惠似乎忘记这个荣誉洞的用途了,脸不自觉地贴在墙上。
黑暗。
“咦?”眼前一黑的加藤惠疑惑出声,然后快速坐直身体,回归原样。
对面传来好听的戏谑声,还特地学了她的疑惑声响,“咦?加藤同学不仅偷听还偷窥啊。”
“没有,羽生君猜错了。”她探出手按住那个洞口,因为她穿的也很清凉,甚至露出重点,也因为对方说对了。
“没有把眼睛贴在洞口吧?”
“我没有偷看羽生君。”加藤惠再次强调,她的声音一直都是那么的平淡,她自己都觉得太平淡了,“我...咦?”
贴在洞口的掌心传来一阵阵轻柔的痒意,对面的手指在挠她的掌心。体温的差异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使得原本可能会觉得有些微痒的触感,此刻却变得竟然会有些享受。
“好烫...”加藤惠突然觉得自己脸红了,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脸红。所以是觉得。上一次她觉得自己脸红是在梦里羽生清安像是宣示主权一样抓着她的下巴说出自己是他同类的时候。
她知道那是手指,可是...男生那东西不就是很烫的吗?而且这洞...
“羽生君......”加藤惠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很...难受吗?”
“我没事。”羽生清安不太理解对方的意思,毕竟就算自己真的难受,对面也帮不到他吧。
“没事的...没事,我可以帮忙的,羽生君...”加藤惠像是在说服自己,“如果不是羽生君的话,说不定,我现在都还在梦里,一个人坐在病床上饿着肚子发呆。”
“那不一定吧...”
“一定喔,”加藤惠拉了一个长音,“羽生君估计都不知道吧,你那天从窗户爬进来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恐高症患者毫不犹豫地吐槽道:“梦里30层的高楼,你不记得才有鬼吧。”
“呵呵呵,”加藤惠少见地捂着嘴浅笑着,“你要是这么想我就没办法了,不过,我当时真的很开心,而且我想要的需要的你都有,更何况...”她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是梦,加藤惠,不要与现实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