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从来不知道日日睡在枕边的男人会无耻到这个地步,她说:
“是要我告诉父王,在婚前你夜夜偷闯我房间,还是告诉他你有一个稀世珍宝却不上交?”
阿拉丁很快就和母亲收拾起为数不多的家当,连滚带爬离开了这间空荡荡的屋子。
阿斯蒂很满意地默念:“这才是正常的母主嘛。”
可出乎她意料,茉莉很快就趴在矮桌上痛哭起来,手中还紧紧捏住那张高塔牌。
回到驿站,雷维亚已经睡着了。
躺在浴缸中,吴语杉开口:“我能感觉到你心中的困惑,愿意跟我说吗?”
阿斯蒂玩着浴缸里的泡沫,语气闷闷的:“语杉,为什么茉莉会那么伤心呢?明明是好事啊。
当初那只真夜莺跟我说了很多关于爱情的描述,可我一路走来遇见的,跟它说的完全不同。
爱情是控制,爱情是拿女人当生产工具,爱情是‘为了证明我自己,所以我必须要娶你’。”
吴语杉心情很愉悦:“你总结得很好宝贝,但这话要是被一些人听见,大概她们会说‘哎呀呀,你要擦亮眼睛才行,都是你运气不好啦。’之类的屁话。”
阿斯蒂笑了:“那我究竟是多倒楣,一路上看到的才都是悲惨爱情故事。”
“所以那些擦亮眼睛的言论都是假的,爱情就是谎言,他们要你擦亮眼睛,就是要你拿一辈子去赌。
这种人非蠢即坏。你想想你的母亲快乐吗?连她都不快乐,底层女人更不可能在婚姻中获得快乐。”
阿斯蒂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举手,吴老师,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对茉莉的婚姻一开始就不看好?明明你是主张平等的呀?”
吴语杉心情好极了,连阿斯蒂都能感觉到。
“你真是一个很蒂的女孩儿,如此敏锐又善于思考,你是想问我,上嫁和下嫁有什么区别对吗?
我先告诉你它们的唯一共同点就是让男人合法拥有性虏,哪怕是波希丈夫那种底层男都能当上‘主人’。
一家之主一家之主,就是这么来的。至于不同点,我们需要着眼于眼前的现实。
现在你还未成为合法继承人,还没有权力颠覆这个世界,那就不能无视女人的处境。
现实处境就是女男不平等的,上嫁都无法保障女人最基本的权益,更何况是下嫁?
“人人平等”在吃人的社会就是一句口号,是悬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它永远都吃不到。
而女人,恰好就是那只驴,嫁人后不仅要下崽还要拉磨,说不定得边拉磨边下崽。
所以在无法改变现实处境的时候,我希望女孩儿们能尽可能嫁给好人家。”
阿斯蒂再次举手:“那大家都不结婚不就行啦?”
吴语杉用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你的想法很好,但你也看到了,波希一类女人,她们有逃离的资本吗?
就像她说的,不是现在的丈夫,也会是其他男人。事实就是,很多女人没有文化也没有勇气,都是笼子里的那只猫。”
阿斯蒂听完滑进浴缸中,任由水淹没头顶。
很久,久到吴语杉都想抢过控制权,她才忽然坐起身。
“语杉,我没有生在波希那种家庭,只能用身体感受她的窒息。我试了一下,真的很痛苦。
我想成为你们那样的统领和战士,我要改变所有女人的处境,至少,我要让她们每个人都能拥有选择权。”
吴语杉说:“好,我会帮你。”
睡前,阿斯蒂再次擦出神灯:“我要许第二个愿望。”
“请说,亲爱的女士。”
“你怎么不叫我主人?”
“这是您的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