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是一位正在画画的少女,拿着画笔与一位眼神专注的姥人交谈甚欢。
梵星在信中说,她那天的画被拿去挂在贵族的花厅了,专门用来让男贵族们挑选心仪的姑娘。
但是她还是更喜欢原本的风格,所以专门画了一幅画送给“识货的人”。
赫卡特回了礼,那是一副上好的羊羔毛画笔和罕见的紫色颜料。
梵星欣喜若狂,这天后,两人正式成为忘年交。
她们常常在风景宜人的湖边、海边或是树丛里静坐一天,只为完成一幅画作。
在赫卡特一百二十岁生日那天,梵星送了她一件斗篷。
她说:“这是我托人从地下集市买到的,听说是用两万只蝙蝠翅膀拼接而成。
外面涂抹了八眼巨蛛的毒汁,内里涂比利威格蛰针,能悬浮还能解毒。
斗篷的最外层涂了芳香树胶,用来保护脆弱的蝙蝠翅膀,提高硬度,您快试试。”
后来没多久,梵星就结婚了,嫁给了一位侯爵,成为他人口中的侯爵夫人。
但她不愿像那些早早结婚的童年朋友一样与旧日老友断联,她常常邀请赫卡特来家中做客。
即使有了孩子,即使放下画笔,她对艺术上的造诣也没有退步。
“赫卡特,你不知道,我常常在梦里画画呢,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她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孩子哭了,她不得已掀开胸衣喂食,赫卡特明白她的无奈,只是对好友的心疼无法言说。
后来,梵星染上丈夫带来的脏病,从此缠满病榻无人问津。
只有赫卡特会利用魔法去她家中整夜陪伴。
她们聊宇宙,聊大海,聊星辰,聊贝壳的颜色能制作怎样的颜料,聊黄金分割线对构图的意义。
聊宗教对油画的深远影响,聊女人频繁出现在画作中代表什么。
梵星虽是一位母亲,但连接她与孩子的那根脐带早已断裂。
婚姻困不住一个自由的灵魂,她躺在床上,犹如徜徉星海。
直到那一天半夜,赫卡特如约来到她的房间,却无意中听见梵星的丈夫一直以来的出轨对象是男人。
原来梵星做了他们的挡箭牌。
赫卡特捂住嘴巴,身后的梵星却醒了。
“赫卡特,没关系,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弄点儿能够让我身体好转的魔药。”
赫卡特不同意:“那种药只能让你短时间好转,实际上是在透支你未来的生命!”
梵星气若游丝地笑了:“没关系,让我完成我人生中最后的心愿。”
她接受丈夫不爱自己,因为她也不爱那个男人。
哪怕知道是男人将病带给自己,她也不在乎,因为她没有选择。
但她不能接受丈夫不爱孩子,甚至跟情夫密谋夺取她留给孩子的财产。
赫卡特和她是莫逆之交,她相信赫卡特会尊重她的选择。
几天后,梵星吃下那瓶闪着耀眼红光的魔药。
当她面色红润出现在宴会的场景时,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尤其是她那个恶心的丈夫,试图过来触碰梵星,不过是利用她保住完美丈夫的形象。
梵星拿出丈夫出轨男人的证据,那个年代同性是死罪,即使犯下“罪行”的是男人。
如此,她在生命倒计时一个月的时候成功离婚,并获得全部家产。
后来的一个月,赫卡特陪伴她去看了山川湖海。
在她们第一次相遇的树林中,梵星最后一次提起画笔,为自己画下自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