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吴语杉摘下帽子潇洒地梳理了下短发,“我们是女巫,那你岂不是女巫之母?”
艾拉被堵地说不出话,她的胸口上下起伏,好像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亚伦不知怎么的,忽然智商上线,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像巨人般走到母亲身侧扶住她。
“姐姐们,爸爸死了,你们应该为我和妈妈负责!”
“嗤——我说你怎么突然聪明了,原来是为了算计我们,真不愧是亚瑟的男儿,真不愧是男人啊。”
吴语杉摇着头鼓掌,“不如你问问你的大姐,看她是否愿意养你们?我都听她的。”
说完她又将帽子带回去。
所有人都望向坐在待客椅上的达索琳,她有些不知所措。
赫卡特轻拍她的手背:“别担心,我们都支持你的决定,嗬——咳咳咳咳......”
赫卡特大声咳起来,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达索琳很担忧地为她拍着背,又给她递上纸巾。
靠在门口的艾拉恨蠹地望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大喊:“达索琳,你这个小畜生,是我生你养你把你养到如今,你对我还不如对个陌生女人!”
她顺势靠门框滑落在地,双手拍打着大腿放声哭嚎:“亚瑟,你死得冤呐!亲女儿放狗咬你,还不管自己的母亲和弟弟。
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何必留我们母子在世上受人白眼啊!两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早就不是我的女儿了啊!”
她一套行云流水的撒泼着实让吴语杉大开眼界。
这不是西方背景的故事吗?为什么总让她有种身在华国农村的错觉?
还是说全世界都是这样的?
达索琳“蹭”地站起身大吼一声:“够了!母亲,亚伦,我养你!我和奥罗拉会为你们负责的!”
她紧紧闭上眼,不愿面对眼前的一切。
赫卡特拍拍她的肩膀,拄着拐往后门走去。
达索琳缓缓睁眼,与吴语杉隔空相望,她的眼神中充满抱歉,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艾拉听见女儿这么说,立刻止住哭声,在男儿的搀扶下站起身,抹掉眼泪鼻涕说:
“我们饿了,达索琳,给我和你弟弟弄点吃的,还有,今晚的住处你快点搞定!”
母男俩经过吴语杉,亚伦趾高气昂地使劲儿撞了下这个不熟悉的“二姐”,散发臭气的鼻孔发出不屑一顾的轻哼。
吴语杉抱起阿卷转过身:“达索琳,你先带她们回去,我来关店。”
达索琳似有千言万语,但她终究没有说话,带着母弟离开她们的“新生肥皂铺”。
吴语杉费力地搅动手中的木棍,她在制作新的肥皂。
阿卷蹲在她旁边担心地望着主人。
“阿卷我没事,我相信达索琳有她的考量。”
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仿佛不知疲倦。
赫卡特的声音从后门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香喷喷的烤面包味儿。
“让我瞧瞧是哪个姑娘弄出这么大动静?奥罗拉,你这是要毁了我的店吗?”
赫卡特夸张地喊着,脚步仍旧沉稳,她身后是端着新鲜面包的贝丝。
反观吴语杉这边,整个工作台上都是溅出来的白色肥皂,包括她的脸上,但她浑然不知。
只知道麻木地搅动木棍。
“赫卡特,我猜有个小姑娘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在想:我之前带走姐姐的举动究竟正不正确呢?”
“我没有!”吴语杉扔下手中的木棍,负气地坐在地上。
“奥罗拉,你要是这么不讲卫生,倒还挺像你亲爹的。”赫卡特说着拉起吴语杉将她按在椅子上。
“吃点东西,这可是贝丝女士特意为我们做的,不是还有煮好的咖啡吗?都没来得及喝。”
“我没胃口。”吴语杉无力垂下头,她不得不承认,刚刚确实如贝丝所说,她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妻母非母,那被婚内强歼生下的达索琳真的能摆脱艾拉和亚瑟的影响吗?
如果今天是真正的奥罗拉在这儿,大概都无法见死不救,更何况曾与她们朝夕相处的达索琳。
贝丝给面包抹着黄油,餐刀在香脆的面包上刮擦出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