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吴语杉来说,即使死在这一刻,她的人生也不会再有遗憾。
但很可惜,她的主观意愿并不想死,她说:“妈妈,轮到我保护你了。”
手中的小鸟听懂了,她安静下来,选择相信女儿的选择。
吴语杉坦然望向天空,她满身裸露,没有遮蔽更没有武器。
但她不害怕,内心充满力量。
“老男人,”她说,“我不服你,即使我知道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不服你,永远都不会服你。
纵然我知道我对你的挑衅只是蚍蜉撼树,但我依然不服你。因为我有自我意识,我不是你笔下的木偶。
即使在这个世界,你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我仍旧不可能去认同你或是惧怕你。
因为我,吴语杉,从来都不相信你这种狗屁上帝狗屁男神,我有我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神!”
“你不信仰我?哈哈哈哈哈......”祂狂笑不止,“居然有女人会如此反叛,简直是道反天罡。
连安格小镇都是我用笔尖留下的东西,你居然说你不信我?不信我,为什么要来?
不信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挣扎反抗?你知不知道在我看来,你们就像一群盲目的蚂蚁。
为了我无意间在纸上画下的一笔横线,你们就乱了阵脚,到处乱窜。
有没有想过,你们的路根本就是我设计的!现在居然说你不信我,呵呵,你们女人真的很可笑。”
雨停了,乌云散开,月光下,浑身水光的女人盘腿坐在一个已经损坏的坟墓前。
她将一只小鸟轻轻放到坟墓上,低下头,轻轻地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天空的乌云再次聚集,祂问:“你笑什么!”
吴语杉止住笑声说:“你们男人,果然都很傲慢。你以为是你的笔尖创造出无限的时空,你以为所有人物的命运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所以你用华美的衣衫、高贵的头衔、美好的爱情骗了一个又一个现实生活里痛苦挣扎的女人。
因为你厌倦了原本的故事,你需要有新的灵魂注入,来创造完全不同的支线供你消遣。
但你不用男人,因为男人在这里就是真实的显现。女人不是,这里的女人都是你意淫的产物。
当真正的灵魂来到后,她们或许一开始会有迷失,但总会在某一时刻忽然惊醒。
所以你害怕,害怕你的故事无法顺利进行下去。但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
你不明白,怎么女人的自我意识会如此强烈?强烈到能够打破时空限制,能够唤醒本心。
因为你从来都不把女人放在男人同样的高度,所以你轻敌。魔镜的觉醒,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更没想到的是,会有女人选择主动走入故事,主动创造故事,主动做在你看来不可能的尝试。
男人,你太骄傲了,骄傲到以为世界上只有一个性别。所以我发笑,只是因为你在思考。”
吴语杉深吸一口气,“你不能接受女人拥有人生的主动权,但很可惜,你不能接受的,正是我们拥有最多的。
我们的主体性不在你的文字里,而来自我们的真实的感受和体验。
正如你们担心自己无法给女人带来高潮的体验,所以格外在意女人的第一次。
拥有‘第一次’的女人,是无法产生对比的,这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你们可笑的自尊。
但高潮与否,不在床上的那句‘舒服吗’,而在我们的阴蒂上和大脑中。
刚成为辛德瑞拉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为何要写出这么多没有逻辑的故事。
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