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府门前刚刚还是人声鼎沸的状态,可是随后而来的禁军让这些想着凭着吉祥话拿些散碎赏钱和围观的民众一哄而散。
门前的道路迅速被清空,所有的地面以最快的速度打扫了一遍。
若在平日里国主出行这些事情都要提前做的,可是现在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
正在文府内高谈阔论的客人纷纷走出,按照自己的品级在文府门口以文武分开两列。
八驾的马车稳稳地停在文府正门口已经铺好的红绸子上。
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从车厢中走了出来,看着面前不久前刚刚从朝堂上退下的大臣穿着朝服整整齐齐的跪在下面,脸上升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各位爱卿倒是来的整齐,孤差点以为是在刚刚的朝堂之上啊!”
“拜见君上。”
众人的拜呼声并没有让这个年轻人有任何的反应,而是看着文府敞开的大门。
没两秒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终于出现在门框里,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好似用力的看清了马车上的人物,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外的台阶下想要跪下行礼。
依旧站在车架上的国主脸色阴沉了一下,不过周围的人此时要么背对着他,要么脸朝下跪倒在地上,并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国主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这位老者面前,一把托住双臂,让快要弯下去的膝盖又直了起来。
“文老将军,你乃五朝元老,不必多礼。”
还没弯下腰的文波又慢慢的直起腰,拱了拱手。
“多谢君上,不知君上今日莅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年轻人看着面前这位装作弱不禁风的老者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今日听说老将军大摆宴席请客,正好孤今日也遇见了一位前辈,不如请他下来一同为你老凯旋之功庆贺一番?”
“臣恭敬不如从命。”
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位依旧低着头的老者,国主返回到自己的座驾旁边。
“樊前辈还请下来入宴。”
身高五尺有余、形销骨立、肤色偏黑,脸型呈倒三角,断眉之下是一双阴冷的眼睛,此时正透露着谨慎的色彩观察着离自己不过几米的文波。
整个场面在两人的对视中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大臣此时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无声的交锋在一瞬间不知轮转了几回。
樊齐身为另一侧榜上有名的大盗,眼力自然不低,几次气机的对撞就看出对方不过是个堪堪度过蜕变期的武者,搞不好还是用了什么禁药强行突破。
蜕变期的武者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不过以自己高出几分的境界强压对方一头绝对不是问题。
国主看到自己带来的人眼角流露出的笑意和对面那个老东西忌惮的眼神终于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樊先生还请入府一叙,这位文波大将军可是我都丘国的顶梁之臣,以后你们二人可要好好亲近一番。”
年轻的国主左手牵着樊齐,右手扶着文波一同走进了文府。
五十六颗大铜铆钉,朱红色的漆门被从里面轰然关上,禁军此时上前将整个文府紧紧包围了起来,至于跪在门口两侧的重臣此时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这些平日里在都丘国权势滔天的人一个个没有任何抱怨。
宫中和文府两者之间的斗争乃大势,一个年轻的国主遇见了一个无法撼动的重臣,这一战的发生是所有人都可以预见的,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来得如此突然。
最让这些人接受不了的事情,在那些人的眼中什么权势谋略不及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
不过想想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场景,一个个还是老老实实的跪着等待一位胜者的出现。
此时的文府中所有的奴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整个前堂只有三个人,主坐上自然是都丘国国主,左手边是文波,右手自然是这个刚刚在所有人面前被国主亲自牵着手走进来的樊齐。
文波拱了一下手。
“老夫家教不严,没想到国主亲自前来寒舍竟然连个有眼力劲的都没有,连个茶水都没人敢倒。”
做事就要起身找茶壶倒水。
国主刚刚还在微笑的脸直接冷了下去。
“老匹夫,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听闻你以一人之力横压我都丘国几十年,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文波听到这话也不再遮掩,瞬间腰身挺得犹如一支长枪般笔直,眼神犀利的瞅向这个面善心冷的年轻人。
“白栾,我和你太爷爷一起玩女人的时候,你他娘的还不知道在哪,现在搁这给我摆谱,怕是找错了地方。”
都丘国以白氏立国,十九代传祚四百余年,于五代国主传到白栾这一支,其中细节现世中除了文波这个亲身经历者,其他应该没有几个清楚的了,而且此人在那场翻天覆地的变动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知情者也讳莫如深,就连白栾这个国主也仅仅听过只言片语。
白栾自出生除了被自己父亲教训过几次,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外人近乎指着鼻子骂。
战场上历经无数厮杀磨练出的威势岂是这个久居宫中的年轻人可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