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四人中三人皆有修为,皆能感知到,这条竹片也是具有深厚法力,毋庸置疑的真品之一。
“我说您二位,想哪去了?”
屈杉故作一番浮夸姿态道,“就这么简单一个问题,都想不明白吗?这个东西,每三分之一都有十六片,拿十六片有用,拿一片也是有用,这不就跟那邘意一样吗?留一片在自己身上,十五片做成札甲给儿子穿。我见妹妹时也许会给她,但我当然没必要全都给呀!你瞧,我这不就还有一片吗?”
一旁的杨问歌见状,忍俊不禁,抬手拂面、扑哧一笑。
叔侄俩盯着桌上的竹片,神情却是凝重无比。
“既然您二位刚才说到诈术了,那屈某不才,这可就一定得给您二位演示看看什么叫诈术了!”
屈杉边收回桌上竹片、边向二人说道,“这样,我可得问问二位了,那位相国常丙真人,二位该是比我这个外人了解得多吧?他这辈子撒谎欺瞒的还少吗?那夜二位又不在场,他告知你们说在我妹妹身上感知到竹片,二位如何能确保他这是真话?”
“二位像今日般杀到我面前来,开门见山提起此事,不就以为的是我身上已经没有竹片了吗?那么我刚才拿出的这条该要如何解释呢?二位这不就难辨你那相国大人言语的真假虚实了吗?”
“他若这件事骗了你们,其它事是否有可能也骗了呢?”
“再说,就算他没撒谎。那我是就此一片呢?还是拿着十五片?还是和妹妹各拿八片?还是各拿一片,剩下的藏在了天下之大的十四个不同的地方?此事二位又要如何确认?”
“所以说,二位当真是迂腐道士,您要先礼后兵,我还以为是为战事而来,想不到是为这等无聊事物。”
屈杉在一通迅速主导了话语地位的流畅发挥后、再度无奈的摇头叹道,“为这一个虚无缥缈、不知真假的石头,你们不知贻误浪费了多少良机。就比如当初在雍邑,若是直接杀了我,早就没有这后来这么多事了。你们不妨想想,若是这石头从来就不存在,只是一个传说,你们该怎么办呢?”
砰!
只闻一声重响,这番话像是激怒了对方般,便见那常辛重重拍了一下桌案,眉眼间已有怒意。
“屈杉!你可真是不识好歹!”
常辛怒道,“这灵石的传说与历史虽被遮掩,但你们墨家应该很清楚这一仙人法宝究竟有多大威力的。哪怕只留给你们烧炉子,都能烧出个天下霸权,更何况若到了我们修仙之人手上…”
“哎呀!我说大司马呀。”
屈杉打断了对方道,“你以为我这份竹片哪来的?最开始这个故事就是邘意和我说的,后来这份竹片也是其中一支传人交给我的,我当然是清楚了!可我墨家又不是战争狂人,更不至于盲目到只看到其中利益而无视了后来危害。直说了吧,我墨家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其实从来不在乎是否找回灵石,我们就是想一直拿着竹片自保和牵制你们而已,这你们也不明白吗?”
这番话说完,却见居然是消去了常辛的怒色。
只见他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抬手抱胸、转看向了一旁的族侄安邴去,安邴则是神情凝重,抬手抚颔陷入了思考。
这回,倒是屈、杨二人看不懂他们意思了。
“…既然话都说白了,那谈条件就方便了。”
过片刻,便轮到了是安邴转看了过来说道,“我们也直说了吧,屈杉,只要你答应进城后不屠城、不劫掠、不惊扰百姓,这安侯城…我们叔侄可以任由你们占据进驻,并且,也不阻止你们后续进攻雍邑。”
“什么?!”
杨问歌闻罢是一脸讶异。
“条件是…要十六条竹片?”
而屈杉则是很自然便听懂了海卢侯话中隐义。
“正是。”
叔侄俩一并点头应罢,安邴又接着说道,“不管你如今带在身上的有多少,你只管给我们。再手书一封、附一份信物,让我们去找你妹妹,取到剩下的。我们所要的便只有这些而已。”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明白…为什么?”
屈杉边说着间,边伸左手盖到了右边的机关臂上、按住了匣盖,“你们叔侄怎么说也是掌控了未国军政大权的人物,你们安氏更是未国豪门。这个灵石,你们就这么相信它是真的?就宁可面对亡国的危机,也这么想要?”
“当然是有原因的。”
安邴点头道,“而且事到如今,说出来也没关系了。”说罢,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族叔去。
“…嗯。”
当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常辛身上后,只见常辛也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伸手到自己衽间,翻捣起来…
“屈杉,你既听过这个故事,那你应该知道,当年传人分为了三支。到这一世代,邘意是一支,你遇到的那是一支,而这还有一支…”
“…便是我们未国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