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军中,众人所聚营帐内。
“嗯?”
与卫尘风正并列盘膝,一手并着剑指、另一手持着碧玉生阳枝对着卫尘风背部施法治疗的薛十七忽然感应到什么,便睁开了眼来惊呼道,“卫兄,你身上那把吸血刀的咒解除了!”
“解除了?”
话音刚落,帐中众人便尽是疑虑之色。
“诸位,我看…这可不容开心。”
卫尘风自己则是神情凝重,“这种时候,他常丙还能解除的话…除了对付范兄之外,还有任何其它用处吗?而若是换作范兄中了招,十七姑娘不在他身边,恐怕便是已经…”
“什么?!”
“这…”
这番话一出,周围众人更是瞠目结舌、震惊错愕…
卫大侠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没人能想到,就是这个被他们宣国通缉的、十几天前他们还要攻打他家乡的炎国道士范远,今夜不仅会来救他们,而且还为他们牺牲在了常丙手上…所有曾经坚持过要打栎县的将士们,此时的神色是皆愧悔万分、内疚的完全不敢抬头。
而范远若死,不出片刻,便轮到是那常丙要来屠杀他们了。
而这回的他们…又还能再依靠谁呢?
帐中气氛,顿时陷入了一阵尴尬而无言的死寂。
“诸位,我看不必悲观。”
芈筠深思着其中逻辑、倒是很快琢磨了出来,打破了现场的寂静、平静说道,“依我估计,范道长不会有生命危险。”
“啊?”
“军师,这从何说起?”
除薛十七外的帐中其余人皆万分不解,转看向了芈筠去。
“诸位,不妨思考一下。”
芈筠旋即走到帐中央、面对众人冷静的解释起来道,“根据适才姜公子所说,他已经顺利把我交代过的话都说给过那未相听了。未相既然动了心要‘全杀全拿’,便可以证明姜公子已失去了人质的作用。而当前,范道长的出现却是代替了姜公子。因为自从我揭开苍禹身份后,炎国与铉影阁便已为全天下所人尽皆知…那么未相为防炎国,便必会捉范道长去,用来作为威胁炎国的人质。”
“有理。”
卫尘风抬手抚颔,最先听明白了其中意思。
“可是…芈小姐啊。”
申正则此时则是疑问起来,“世所皆知,未相可不擅长纵横之术,他带那么些未军,被我们宣军与墨家牵制到现在,便是最大的证据呀。你虽如此说,可他与范道长决斗正酣,真能冷静下来想到这一层吗?”
“我以为,未相只是不善兵法而已。”
芈筠回答道,“实际上,他并非王公贵族,可却能一路从弟子做到王师、到掌门,再到权倾朝野的相国,这当中可是少不了权谋运作的。沙盘上的游戏他或许玩不明白,但庙堂里的打点…他必是精通得很。区区这点意义,我猜他是能想明白。”
话音未落,芈筠目光便看向了在场唯一的未国人卫尘风去。
“话虽如此,但也不完全对。”
卫尘风见状也点头附和、肯定了芈筠的意思,“未国的一众修仙宗门本就从来不看门第之别,常丙能上位,也是有各项历年来实打实记载在册的优秀纪录的。上代玉娄城掌门是出于实力传位于他,唯独是…不曾明辨此人之阴险狡诈呀。”
“芈小姐猜对了。”
此时,只见轮到是全场最为权威的薛十七开口发话了,“范远还活着,虽然气息的确是突然变得很虚弱了,但我仍能感应到。”
“当真?!”
“这是为何?”
帐中众人顿时又各皆震惊,纷纷看向了她去。
“真。”
薛十七点头道,“我今日在寅城遇到范远与卫兄的第一刻,便在他们身上下了咒,当然,不是吸血的那种。不过我法力微弱,只能勉强感应到他是否存活、在哪个方位,若要是将他治好或是带回来…就做不到了。”
“十七姑娘过谦了。”
卫尘风当即看向她道,“你能与常丙正面过招,法力已是天下至强了。不过既然你如此说,那你现在可能感知到他方位吗?”
“当然。”
薛十七道,“适才本来在北,但在卫兄身上咒术解除后,从我们头顶飞过,如今已经到东南方向几十里外去了。”
“是未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