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望眼是一片漆黑,却不见星月、并非天空,只有无数道玉白色的飞光在交错来回的流转;
周围身侧没有任何房屋建筑、山川河流,甚至仿佛连地面也不是,也见不到边界,依然是无数道或粗或细的玉白色光流;
脚踏者则更是怪异,虽有坚硬砖石之触感,却依然仿佛不具实体;
前后上下左右,除了脚底,一切仿佛都没有边界…
当白桐站起身来后,能明显见到有一圈玉白光流围绕在自己的脚边,随意走动时,那光流也仿佛通灵般,会追随而动…
“对了!”
突然,白桐才从恍惚的精神中惊醒,想起来了自己最后的处境:
记忆中清醒的最后一刻,自己是被未军的常甲真人施法控制住、吸进了他的一尊铜缶里,而当醒来时,自己便来到了此地!
莫非,此处正是…
“不错!”
正当白桐疑虑不决之时,便听得一道若惊雷般回荡四周的话语声响起,随后,哗哗两声——
两道白光先后闪过,在她白桐眼前丈余距离外,两个银发老者先后凭空现身。
一个正是先前才与自己对峙过的常甲真人,另一个则穿着扮相比常甲真人要精致华贵得多,面相也威武许多…
“此处便是缶中世界。”
那另一老者继续道,“姑娘,你正身处在玉娄城法器‘昭惠缶’内之世界中,如无我二人之应允,你是无法离开的,你该是可以想象吧?”
“你…”
白桐注视着他、随后下意识开口了道,“你是…等等!呃?”
话才出口,白桐才惊觉异样:
在这个所谓“缶中世界”里,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可以张口说话了!
“她是仲梅夫弟子,学过他的剑法,也是奉他命前来守城。”
常甲真人直接向身旁的师弟介绍道,“她说自己咽喉有伤,不能言语,想必是进来了后发现可以说话才如此惊讶。而他此前靠传音入密术与人沟通,她的传音术与道门剑法,则是同另外的道门朋友学的。”
“就这些了?”
常丙真人也看向师兄道。
常甲真人点头。
“明白,那…剩下的交给我吧。”
常丙真人应罢便转过头,接着,一脸平静的迈步走向了白桐去,一边接着说道,“姑娘!不必惊讶,此处只是灵体世界,所以可以自由言语,并非是你伤愈。若回到了外界,你依然会是原来模样。”
“好吧…”
白桐应罢,面对来者步步紧逼、自然而然是只有谨慎退却,“你…是常丙真人,还是常辛真人?”
“哟,知道的还不少嘛。”
走到相隔五步的距离,常丙真人停了下来,随后抬手抚须、微笑以应,“贫道常丙,未国相国,玉娄城掌门是也。”
“果然…是你。”
白桐神情瞬间凝蹙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到腰间,却见是自己的手从剑中穿了过去、根本摸不到,仿佛自己的佩剑不存在般…
然下一刻,白桐又想象到对方身份,以及自己身处之地,便也很快理解,遂尽力开始平复心绪并逐渐适应了下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桐开门见山道,“宣国跟我的关系不大,你们从我这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姑娘还挺聪明嘛。”
常丙真人嗤笑道,“不过…这可不就巧了吗?我们对宣国的兴趣也不大,我师兄专程带姑娘回来,只是对姑娘兴趣比较大而已。”
“我?!”
白桐闻罢大惊、又想退后,“什么意思?你们要做什么?”
“姑娘别想太多,我们都是修道之人。”
常丙真人背过手去、接着微笑说道,“我们只是想询问些…姑娘作为宣国人,却与道门有所接触,与这些接触相关的事。譬如,姑娘姓名出身,具体是从何处学来了传音术与道门剑法等等。尽管我们有的是办法可以直接知道,但我们还是想先听姑娘自己交代,这样…也更节省时间。”
“问…这些做什么?”
白桐眉头凝蹙道,“我的事,对你们打仗不会有任何帮助的,我只是一个毫无身份、命如草芥、十分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
“这个,姑娘就不必管了。”
常丙真人道,“愿意说多少,便说多少即可。当然,为表诚意,若姑娘如实交代的话,贫道常丙承诺,不仅会放姑娘回去,还会治好姑娘的咽喉伤,让姑娘回到现实后,也可以如往常或现在般自由言语。”
“这…”
面对常丙真人这份兴趣,白桐是完全无法理解…
两个穿得一身仙风道骨的道门高人,将自己困在这样一个所谓的“灵体世界”,居然为的是要问些与自己有关的事,这更是令她感到一种莫名的诡异。
既说不上是“受宠若惊”,又不知该如此形容。
而就算冷静下来思考着常丙真人的问话,仔细思虑,也不知实在是究竟能说些什么。
“姑娘看样子有些迷惑呀。”
只见这回,轮到了是声音较为慈蔼些的常甲真人开口问话,“不如先从名字开始吧,姑娘,叫什么名?”
“白…桐。”
话音未落,白桐便忽然浑身发出白光,而后,如同之前被吸进缶里般、不受控制地张口直接答了出来!
“这!”
连说话也被对方控制,白桐一句话说完、顿时诧异万分的来回触动着自己的嘴边,仍震惊在对方的神通广大之中…
“嗯,没有说谎。”
常丙真人微笑道,“下一个问题,直接来吧。教你传音术与道门剑法的是何人?哪国人士,姓氏名号,何门何派?”
“炎国…天门山弟子。”
“大弟子,姓榑,名景明,法名阳明,道号无形子…”
“二弟子,炎国人,姓范,名远,字云风,法名阳远,道号无宇子…”
这回,白桐又嘴角不受控制的自己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