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宣国已正式接收到将再度被围攻的情报,将要做出反击了!
决定中原百万生民未来命运的时刻,就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时辰里!
……
三人走到永泽宫大门处,分别向御林军侍卫们取回了自己的兵器,随即出宫,步行在了大淄城的街道上。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得很快,此时,三人皆需再度商讨接下来的决策。
虽然是从郢郸一路赶来,但范杨二人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疏忽了当消息先一步传到这边后,江王子姜夷录也会有所动作。
姜夷录出逃,的确是在他们计划之外的变故。
尽管在茶馆时就已经商议过,暂且先不将姜氏兄妹送回江国也许更为安全,但那前提也是知道二人的行踪…
如今,姜元夕在湫阴,有铉影阁、卫兄与银铃姑娘陪伴,她自己又已心生归隐之意,应是不大可能再跑了。
可姜夷录逃走,该怎么办呢?
苍禹还未找到,又多一个姜元夕失踪了,又偏偏赶在是乐国将要政变易主、宣国将要被围攻、天下将要大乱之际,如此…对这二人来说,都只有是更没法安全。
照此看…也就不得不依赖“他们”的力量了。
当边漫步着边思虑了片刻后,范远终于突然止住了步子,这也使得屈杨二人也一并停了下来。
“依我看…该去找他们问问了。”
范远看向杨郜道,“杨公子,你懂的,就是曾在江国时,帮助过你我的那股炎国势力…在大淄的驻部。”
说罢,范远看向屈杉,单眨了眨一边眼。
只此示意,屈杉便已明白了范道长之意,立即才想到了他所指的十之八九便是那神秘的“铉影阁”。
同时,他的心中也在暗暗震惊:
自寅城以后,范道长居然已与铉影阁建立了如此多的联系…
“明白。”
这个小动作虽也在杨郜目光内,但他则是并不介意,“那看样子…该是不方便我二人随行了,对吧?无妨,我等就先去茶馆等候,待范兄你完事后,尽快赶来与我等汇合即可。”
范远点头,随即向两人作揖告辞,而后快步走远。
屈、杨二人对视一道,便一同走向了适才聚饮所往的茶馆去。
……
到了大淄后该如何找到铉影阁驻部,范远在郢郸时,就已从爹娘及十名斥候处得知过,于是在城中漫步一阵,很快便找到了那处偏僻的小宅。
站在门前沉思片刻后,范远便牵起门环,用一种特殊的节奏和规律敲响了宅门…
不一会,便闻门闩抬起,有人前来开了门。
来者穿着一身完全笼罩在黑暗中的夜行衣、戴着面纱,但既非戴有青铜面具的四大执事之一,亦非有过两面之缘的子显姑娘,只是个在执事之下、不知道位于结构中哪一层的斥候装扮的人员。
而斥候虽未曾见过范远,但能找到此地、以准确的暗号敲门,又穿着一身道士装扮、手执挂有一口红玉玦的道剑,即便是最底层的斥候,也立即明白了来者何人——
“见过范公子。”
眼前是两位执事的公子,小斥候当然不敢怠慢,当即是第一反应恭敬俯身、作揖拜谒。
“公子,呃…”
首度被如此称呼,范远是讶异了刹那,但很快便冷静下来,走进院内、转身关上了宅门,而后,随斥候走往了主屋去。
铉影阁在大淄的驻部,人手比郢郸要稍少些。
虽然都是王都,但大淄毕竟近半年来未发生过政权更迭的动乱,加上离总舵所在的黎京桂岚邑也更近,是所,便不需要派驻太多人手。
此时城中共有八名精英斥候在活动,如今留在院里的,则有五人。
范远径直走进了主屋厅堂后,堂内的众位斥候自然是也一眼认出了他这身打扮,便都纷纷起身向他招呼…
在持续的受宠若惊中,范远只有不断回想着自己所背负之事的严重、来使自己心绪平缓并冷静下来,而后,见到斥候们主动给他让出主座,迟疑片刻,便也只得盛情难却的上去,坐进了条案后的蒲团上。
随后,范远立即向斥候们讲述了自己离开郢郸后的经历,从出郢郸城起,到敲响这间小宅院门为止。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铉影阁斥候们对于江国王子姜夷录的失踪,却并不感到任何的惊讶、失踪或是意外,相反的是,各个听罢都只有面面相觑的对视了片刻,接着,便都看向了范公子去…
原来,姜夷录之所以能逃出宣都卫戍军的严密监视,靠的正是铉影阁、也就是他们八人的帮助!
“什么?!”
范远看着眼前五人、神情是比之适才在朝上还要震惊不已,“那…照你们这意思,莫非姜夷录能接到消息…还有,能这么快收拾好东西,也都是…有你们帮忙的吗?”
众斥候皆点头,坦然承认。
“为何如此?”
回想起在郢郸的经历,范远不明所以的站起了身来,“在郢郸时,我…你们剑执事与刀执事明明与我说好的,让我来护送他兄妹二人回江都去,那为何…在我到之前,你们却主动帮姜夷录逃走了呢?现在苍禹都没找到,他若是还遇到危险,那岂不是…”
“你错了,范公子。”
只见座中有名斥候打断了范远话语、引得范远朝他看了过去。
“铉影阁行事,不至于如此愚笨。严谨来说,我等不是‘帮姜夷录逃走’,而是‘接他离开了大淄’。”
“这…有何区别?”
范远不明所以。
“区别就是,我等并未失去姜夷录行踪。”
斥候平静而严肃的回答道,“姜夷录如今有另外的斥候在跟踪保护着,他自己就没有往南回江国,而是走了反方向,往北去了。不过…就不知他是为了故意躲避宣军而绕行,还是要去湫阴找妹妹,还是…只单纯的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