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二人也是了解过了这一点,知道此去不会有任何阻拦,才尽可安心上路的。
然而,突然起来的偶遇,却令他们未能顺利去到王畿。
只见两匹快马才出风於邑不久,天际都仍是残阳亮色之际,就在他们前往王畿的官道上,便听得对向一阵马蹄疾驰声,有人从王畿的方向过来了。
如是寻常路人,如前几日般擦肩而过也就罢了。
但这一次…却是张熟面孔!
“驾!”
迎面仍几丈开外,熟悉的声嗓便引起了只在缓慢蹄步前行的二人注意。
对向正赶过来的人似乎也遥遥认出了他们,遂在将要接近时、便立时“吁!”勒马停蹄…
在一阵阵嘶鸣声中,三具人马都互相停了住——
“咦?你不是罗…”
“罗大哥?!”
只见来者身形高大,衣装厚实齐备,左右腰各挎一杆宝剑。
乌青长发前有两缕龙须随风飘动着,剑眉星目,细碎胡茬在嘴边围了一圈…
正是上月他们在炎国南部的破庙里遇见、与他们一同过夜,次日还留下了奇怪信件的男子“罗沉”!
当然,他真名是否是罗沉,尚且未知。
“哟,两位。”
罗沉也认出了他们、随即打起招呼道,“我还记得你们呢!这位背长弓的是师兄,另一位是师弟,对吧?哈哈,上月才说恐再无机会相见呢,这才多久便遇上了!这可真是巧啊。”
“是巧。”
范远疑问道,“罗大哥这次怎会在此的?看样子,罗大哥似乎是从王畿过来,专程要到风於邑去啊,是吗?”
“确是,不过…我先问两位吧。”
罗沉迅速反客为主,“两位之前不是说办完了什么师命,回山了吗?如今怎的会在山下,而且还到了渊国来呢?”
“我们…”
范远顿时陷入犹豫,但眼下情形,却又已实在不会再怎样托辞。
从前在山上,又从未练习过如何撒谎。
随即,范远只得在对方的笑面下,将自己二人领了王命、出国来找王子禹之事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了。
“原来如此…”
罗沉听罢、已是眉头微蹙起来,“此事我也早已听说,一直在关注,我的许多江湖朋友都有走动,不过他们至今也尚无什么进展,我也没什么线索、消息可以提供,呵,实属抱歉。”
范远连忙笑眼以应:“哪里哪里,罗大哥客气了。”
榑景明见得二人似乎将要说完,遂立即追回主动、继续问道:“那…罗大哥为何在此呢?”
“我?”
罗沉轻松笑应,“噢,我是从一个朋友处得到消息,说是风於邑风家今夜恐有大事发生,而且很可能是血光之灾。便想前往关注,看看是否消息属实,若是,自己能否帮上什么忙之类的。毕竟…呵呵,风家家大业大,我此番若在他们处留下个人情,便是也最好不过。”
“对了,你二位也来吧。”
“你等不是在城里打听了半天吗,怎就忘了去向风家打听呢?风家可是与七国做生意,他们的消息比什么市井街巷要灵通多了。”罗沉一副灵窍点通的样子、抚颔笑说着道,“啧啧啧…这说得,我都有点想跟风家打听江国公主与炎国王子的事,跟你们抢消息了。”
“这…”
听得罗大哥的话语,范远立时是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恍然大悟的同时,也对罗大哥言语间提到的那“帮忙”二字留下了心眼。
自客店那日起,范远便一直对“行侠仗义”四字有所向往。
若说俞岭关外遇到的那子显还真假未辩的话,那风家行医济世几百年、贡献税赋建设着整个风於邑,对鹿系药材的研究更促进了天下医家的发展…这些,都是他们师兄弟今日所打听到、甚至亲眼见到的,绝无有假。
如果他们确有危险,确有需要,那么自己前往相助、自是义不容辞。
此行如是能做得一次,便是极好的了。也就能在不耽误自己所领使命的前提下,完成自己的其中一个愿望了。
“我…”
很快,便见范远不再犹疑、立即向罗沉兴奋提道,“罗大哥!请带我师兄弟二人随同前去吧!”说罢看向榑景明,“师兄…”
榑景明刚听完罗沉的话语时便料到了此刻情景,便也只有点头以应。
“喔,好啊!”
罗沉听得登时也兴奋不已,“若有你二位随往相助,倘若真有什么大事也能少得几分危险了,既如此,那便一起来吧?”
“走?”
“走!”
话音落毕,便见师兄弟二人执缰调转马头,追随罗沉,向着回头东边的风於邑来时方向,疾起了一路飞扬烟沙、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