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瞬间比先前的小二更慌了神色,眼光在脚旁的同伙与迎面来的敌人间游离着,颤抖的手几乎抓不稳刀、使得要两手来握…
“我平生…也最见不得你们这些奸邪狡诈。”
白俊青年开口道,“带上你们的家伙,立刻滚,否则…虽是不冤,便也莫怪,亡命于我剑下!”
“…什么家伙!”
地上受伤大汉缓缓抽出筷来、颤巍起身,右手背的凹洞仍在汩汩涌血,只得左手由同伴处夺过刀来,步向那青年去——
唰!
又见一阵银光簌过,这大汉的刀直飞上去、铎的一声插在了堂顶,与此同时,大汉的整只右耳跌落下来,又是一片猩红飚出。
下一刻,白俊青年已收剑回鞘,眼芒仍如那剑锋锐利。
“啊,啊…啊!”
却见他那同伙,自己的刀尚未拔出、已是转身落荒而逃,解了牵绳、上马转眼便跑得没影了。而他本人则是愣在原地,过了片刻,剧烈袭来的疼痛才逼他跪下,捂着整部右首是惨叫连连…
两个道士朝这边眺着、四眉深蹙,声色俱厉的喧闹间,这般血光,只可道是扰了他们的雅兴、什么白米淡茶也着不下去了。
“滚!”
随着白俊青年厉喝一声,这大汉便也只有踉跄起来,刀也来不及拣,跌撞着便也跑出了门,颤抖着解绳上马,连缰绳也几乎不能握紧的便飞奔跑远了。
白俊青年望着其远去方向,直至其飞马绝尘远去,方才冷嗤一声,转回了身来…
……
“抱歉,惊扰二位。”
只见两名道士的桌旁,那适才行侠仗义的白俊青年竟主动步来,向二人躬身作揖、微礼一拜。
“啊?这…”
“呃,不妨事,不妨事。”
两名道士忙站起身,也向这青年侠客回了礼。
赔礼不算完,只见这侠客站直了身,竟还伸手掏出来几颗铁片、摆在桌上,对道士们说道:“二位今日这一顿,就当我请了吧。”未待二人客气回绝、便又继续说道:“二位…可是剑宗‘天门山’的弟子?”
两人被这一般热情下来,竟是生出了些警惕。
“二位不必惊惶,我早听说过贵派大名,来此之前,也早做过多番调查,因此,也认得出二位道服。”
侠客说着,边直接与二人坐进了同桌来,“我姓卫名尘风,本是未国人士。在家乡犯了些事逃出来,途中听闻得贵派大名,便欣然北上。才入炎国不久,不想已遇到了天门山的修士,实乃大幸。”
“实不相瞒,卫某能在此遇到二位,说是有点仙缘,应是也不为过。”
“早前听闻贵派盛名,而今,卫某诚心入道,不知二位…可否请为引荐?”卫尘风说罢看着两人,一转先前锄恶厉芒、转眼便能是温和笑起。
两道士面面相觑,一时竟有些语塞。
而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卫尘风连忙道:“二位如是担心,卫某戴罪之身,入门只为隐世避祸、逃脱缉捕,卫某可向二位立誓,绝无此心。若是担忧对门派不利,卫某宁愿暂缓拜师,只求一睹天门山盛景、将来再求道,亦未尝不可。不知二位…”
“…抱歉,卫兄。”
其中一名道士面露难色道,“见你适才行侠仗义、锄奸扶弱,我等师兄弟二人自然信你诚心。然…当中不便也并非你说的两点,而是…相信卫兄看得出来,我二人年纪其实与卫兄不相上下。在天门山上…其实地位不高,此次下山也是尊奉师命,实有要事要办。至于你所说的引荐…”
“好吧,明白了,二位。”
卫尘风当即站起身,作揖再向二人行了礼,“虽是多有叨扰,但今日得见二位,也是卫某与二位有缘。不知…可否讨教二位尊名道号?”
“我们还是小修士,尚未取道号。”
当中负剑道士看向卫尘风道,“我俗姓范,单名一个远字,表字‘云风’,今岁虚龄二十四。”
卫尘风当即向范远行礼:“巧啊,范兄,卫某也年方二十四。”
“我姓榑,名景明。”
身后架着长弓、剑在腰间的对向另一道士遂道,“我年纪比你俩小,只才二十二。不过我可是他的师兄,说起来,将来你若入了我们天门山,也只做得我俩的师弟了。”
“那是自然,榑兄。”
卫尘风再礼貌向榑景明行礼,神态十分谦恭自然。
店内原先压抑的气氛,顿时又被这三人的结交打破,一片怡和之气化作三副笑容、纷呈在了三人的年轻面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