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参将,你来说。”顾荣一气坐在椅子上。
“哎,众位将领有所不知。”
“昨日顾统领带着一干护卫前去巡视边界布防,却见到一群流民,吾等也很诧异,永州今年为何还会有流民发生?”
“于是我等以为是别的州县之人,于是便上前询问。一问才知道他们还真是永州之人,正是我们驻防军边上的辛华县。”
“怎会如此?”李敢问道。
“哼,谁能想到原刺史文秋在圣上生辰中为了功绩大放厥词,欺君罔上,背地里搜刮民脂民膏,饮血剔骨,实在是有负圣恩啊。”
“可他如何敢做这事?若是圣上派人来查,岂不一下便露馅了?”
“天高帝远,何人关心?如若圣上真的一时心血来潮派遣钦差前来证实,想来他们也有方法让钦差瞒着圣上,就当永州真的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吧。”
“此次召集你们前来,除了告知你们当前永州的真实情况外,还有一事便是刚接永州新任刺史廖川手书,让顾某派兵镇压叛乱。”
“哼,哪里来的叛乱,乃是被饿的别无他法的百姓,是流民啊。”李敢说道。
永州地界,虽不是各位将士的家乡,但看到武国百姓居然连温饱都无法满足,远在京都的达官贵人却不知,可想而知朝中贪腐与渎职之风已根深蒂固,让他们根本无心打仗。
“诸位,今日本都统想来听一听你等对待此事有何良策啊。”
“这……”
王明看了看众人闭口不言,然后说道:“启禀都统,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校尉,但说无妨。”
“那卑职就说了。”
“卑职觉得,永州之事与我们驻防军并无直接关系。”
“前任刺史文秋在圣上生辰之日,献上了永州稻穗,在全天下面前露了脸,被圣上特批调入京中留任,这是莫大的殊荣。”
“如若今日永州之日东窗事发,上达天听,等于是打了圣上的颜面,圣上必会龙颜大怒,等掉过头来,难免不会对我们驻防军多管闲事,加以指责。”
众将士听了忍不住点头,见此情景,王明又道:“朝中本就文强武弱,特别是镇国公……特别是陆家叛逆事出,武将更是在文臣面前抬不起头来,如若此事由我们来传出,朝中大臣只怕不会念我们好,很有可能会奏一本,到那时并无人可帮衬于我等啊。”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永州之事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大人觉得上面之人会无察觉?可想而知,此事牵扯之人并非一二啊。”
王明刚说完,众将士忍不住点了点头,就连顾荣也在权衡利弊,陷入了沉思。
“末将复议,复议……”众人离开座位,半跪叩手。
“哼,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就凭你们拥卫武国,只怕武国早就危如累卵了。”浮生嗤之以鼻的说道。
“放肆。”顾荣呵斥道。
“哼,浮生校尉不是武国之人,不知武国之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来参军,就是为了拥卫武国,死又何惧,朝堂之事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来不及看众人的反应,浮生接着说:“倘若人人自危,丝毫不体恤百姓,要官何用,要兵又有何用?”
众人一脸震惊,不敢相信此言出自浮生之口。
浮生自己也发懵,也许是在君正路跟前耳濡目染,也许正是埋在自己心底多年想发出的疑问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