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与司空婉有些茫然。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江尘笑了笑:“单凭你二人,左右不了这大乾的衰败,便是贫道,也不过只大些儿的蝼蚁罢了。”
听到这儿,阮青与司空婉总算明白了道人的意思。
可在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
便听司空婉语气坚定地说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便是搭()
上性命,我也定要杀了阉贼给爹娘报仇!”
道士不由直皱眉头。
这傻丫头真以为凭着自身的武功,就真能杀的了阉贼?若是如此,那朝中的宦官也已不知死多少次了。
这时,那阮青忽而抬起头来。
“道长想必也是亲眼所见,这齐州洪涝,饿殍遍地,朝廷可曾拨下过一粒粮食?”
“那些宦官把持着朝政,却只顾声色犬马,勾心斗角,哪儿顾及百姓的死活,若是长此以往,大乾必然愈加的民不聊生…。”
她幽幽叹了口气。
“我早已决定,待寻到司空姑娘之后,便暗中返回皇都,联络一些儿志同道合的同僚,一并谋划刺杀阉贼。”
道士眉头一挑,正想要说些什么。
可阮青只是对道人拱了拱手。
“这一路多亏了道长的援手,如此才能不负司空庄主所托,道长的大恩大德,阮某铭记在心,日后若是侥幸不死,必当报恩。”
说罢,她目光一转,又瞧向了司空婉。
“婉姑娘,如今风云山庄也只余你一人,想必你爹娘泉下有知,也不愿你去以身犯险,报仇之事自有阮某去做,你还是与道长一并离开吧!”
司空婉眸光垂下,却是倔犟的摇了摇头。
“报仇雪恨又岂能假借他人之手?我要亲手斩下那阉贼的头颅,以此来祭奠爹娘!”
“唉……!”
阮青心中无奈,她本不想对方也跟着去送死,可如今瞧来,司空婉心意已决,怕是难以劝阻了。
室内的气氛有些许的沉闷,道士眼看酒碗干了,索性提起个酒瓮便要倒满。
可入手轻飘飘的,仔细一瞧,原是空酒坛子,再看其余几个酒瓮,也是尽数一空。
“欸?!”
江尘无奈放下酒瓮。
“两位稍候,贫道这就下楼,寻那小厮再弄来几坛子酒水!”
语罢,起身就要走开,可袖袍一沉,却是斜刺里一只白嫩手掌扯住了衣袖。
“道长不必去了,阮某已有些不胜酒力,婉姑娘遭了连番变故,想必也是神困体乏。”阮青松开了手,带着几分的微醺说道:“时辰已经不早,阮某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对道人施了一礼,又扶起已然有些头重脚轻的司空婉,回转去了隔壁厢房当中。
江尘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远,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摩挲着下巴,一时间心中念头急转。
方才本以为阮青二女会恳求自个与她们前往皇都,去诛杀那些把控朝政的宦官阉党。
可孰料,人家压根对此只字未提。
不过,若是她们真个出言向他请求,他道爷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且说雍安城尚有一头雷妖未曾露面,如何能够置之不理?!
江尘心中所求的乃是长生久世,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对于这大乾纷乱的朝政之事,他更是丝毫兴趣也无。
那些所谓的王侯将相,恩怨情仇,待百余年后,也不过尽作了一堆白骨荒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