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汉子掏出了火镰想要燃着墙壁上火把的,可冷不丁几柄寒光从阴暗处探出,下一刻便要将汉子乱刀分尸。
忽而一只手揪住其一衣领,将他的身子轻飘飘拎到了旁边,刀光划过,只徒劳绞散一片混浊的空气。
“小心,有人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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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收回手,朗声提醒了一句。
监牢里的青壮汉子顿时惊慌失措,纷纷取出从尸身处搜刮来的腰刀,想要拔刀应敌。
可他们一个时辰前还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如今虽手持刀刃,可仍旧有人慌乱之下,竟连刀鞘也拔不出来。
陡然间听见暗处有人低喝道。
“杀了他们,不留活口!”
此言一出,仿若打开了此地禁锢,自各处角落的阴影处窜出一个个人影,这些人面目狰狞,提刀蜂拥扑来。
陆机早已拔出了宝剑,可黑暗中瞧不真切,只觉人影绰绰,不知哪儿是自己人,哪儿又是敌人。
他赶扯开嗓子喊叫:“道长,快…快施展飞剑杀了这些个贼人。”
道士闻言却只是笑了笑。
“此地太过逼仄,飞剑纵能杀敌,剑气亦会伤到无辜,且看贫道使些儿别的手段。”
说着,并指为诀,朝前一点。
便在这时,那群杀气腾腾的贼人顿时折转了方向,恶狠狠举刀扑向了同伴。
这让刚宰了俩贼人的阮青也抖去剑刃上的血迹,迈着灵巧的步伐,回了道人身侧。
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声不断。
接着便是乱糟糟的痛呼与怒骂。
昏暗里刀来剑往,有屁股中了刀的,有手脚被砍断的,亦有胸前被划开个大口子,血淋淋的肠子泼洒了一地的。
更有那不小心胯下遭人偷袭,失了兄弟,疼得满地乱滚的。
霎时间,凄厉的哀嚎、哭喊响彻周遭。
“快,都他妈住手,咱们着了人家的道咧!”如此纷乱好一阵,才终于有灵醒的反应过来,忙扯开了嗓子惊慌呼喊。
其余人也发觉了不对,慌忙停了厮杀,死死攥着腰刀,将身子紧紧贴在潮湿且冰冷的墙上,满脸惊惧的四下里逡巡。
忽而。
两侧的火把陡然间尽数燃起,昏黄的火光将廊道内照的通透,同时也映出了那些偷袭之人的身份。看書菈
监牢狱卒!
二十几个狱卒大半倒在血泊里,没死透的仍在低声呻吟着哀嚎,只余七八个还算完好的狱卒,可眼下也个个面色煞白,似鹌鹑般挤在一处。
陆机瞧见了这些人,立时气的双目几欲喷火,他拨开身前的那些同样惊魂未定的青壮汉子,快步走上前,狠狠一脚踹在个额头有颗黑痣的狱卒身上。
那狱卒冷不丁被踹的一个踉跄,险些坐倒在地。
“啪。”
紧跟着又是一耳刮子砸在脸上。
“好你个孙牢头,竟敢袭击朝廷命官,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陆机眉宇间透着煞气,恨不得一剑宰了这该死的混蛋。
这厮早上还曾前倨后恭的恭维与他,可这才没过多久,却又要置他于死地,实在可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