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平昌县一处荒废宅院,破败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接着便走入个身材矮瘦,唇上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皂吏。
那皂吏回头四下里张望几眼,见没什么人跟踪,这才掩了大门,转过身,快步朝前方的院落走去。
院中一片杂草蔓生攀上墙桓,梁柱上蛛网密布,几只壁虎遭了惊吓,慌忙间钻进屋瓦棌椽之间。
皂吏苦着脸,扯住衣摆,小心从杂草间的缝隙处趟过,可尽管如此,却依旧难免的踩了到什么物事儿。
“吧唧!”
滑腻腻的脓液挤压到了脚面,那双儿县北赵寡妇刚纳的靴子顿时被染上了斑斑点点。
“娘的…。”
鼠须皂吏低头一瞧,立时气的面皮灰白,但见脚下一只癞蛤蟆高高眼珠子鼓起,长长的舌头吐出,瞧来是一命呜呼了。
他猛地一脚将之踢飞,又抓了把杂草胡乱擦了擦靴子上的秽物,这才愤愤而起。
这鬼地方压根就不似活人待的地方,鼠须皂吏吐了口唾沫,满脸心疼的继续往前行去。
到了一间房舍前停下,轻叩了三下房门,每一声的间歇都略有不同,而后,便听得屋中响起一道嘶哑的回应。
“谁在敲门?”
鼠须皂吏忙道。
“属下刘主薄,有要事告知大人。”
“唔,且等候片刻!”
过不多久,房门陡然打开,一阵儿阴风伴着枯叶灌入,让那鼠须皂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进来吧!”
“是。”
鼠须皂吏缩了缩脖子,抬步便迈入眼前这处阴气森森的房舍当中
他目光四下逡巡,只见屋中摆设极为寒碜,只堂上供奉一尊虎头人身,形貌狰狞的神像。
那神像前插着一把檀香,淼淼的烟气打着旋儿升腾而起,继而缓缓没入到了上首是神像之中。
忽而。
一道魁梧的身形陡然间从身后冒出,将鼠须皂吏那瘦小的身子骨尽数笼罩其间。
鼠须皂吏心头一惊,却赶忙转过身,挤出个谄媚笑脸:“属下见过县尉大人。”
借着腐败窗格处那透进来的几缕儿天光,这魁梧的人影才算露出了全貌。
此人身量颇高,约莫九尺余,环眼扎须,目光炯炯有神,在这昏暗室内隐隐透着绿芒。
“且说说何事吧。”
这魁梧县尉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是,大人。”鼠须皂吏不敢怠慢,微微躬身,小心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