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他便命仆人掀开了酒缸盖头,方一揭去,便有呜咽的声响传出,那酒缸也微微晃动,里面似乎有着活物。
挥退了仆人,红袍新郎笑着探手入瓮,轻轻一扯,一个雪白的躯体便暴露在众多妖魔眼前。
“哎呀…!”
妖怪们齐声惊呼,那胡老爷子却似再有预料,只是抚须微笑。
江尘眯起了眼睛,却见那新郎手上拎着的,正是个身无寸缕的二八少女。
她的手脚俱被绳子捆缚,嘴巴亦被一块红绸塞住,披头散发,只鼻间无意识发出些儿声响,似乎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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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红袍新郎已提着少女摆在案台上,他扭头环顾场上妖魔,面露得意道:“这凡俗女子乃是处子之身,待割开了白嫩的脖颈,再以酒碗接住喷涌的鲜血,趁热饮下,啧啧……这才是世间最美味儿的好酒呐!”
说罢此话,遂捡起案几上宰牛刀,用抹布仔细擦拭干净,笑着说道:
“今个儿,我便以此酒来招待诸位宾客……”
少女似个待宰的白羊般横卧在案几上,嫩滑的肌肤在月华下是刺目的白,一对儿眸子慢慢恢复了神采,可身子被紧紧绑缚,此刻也只是颤抖着,彷徨着,一对儿惊恐无助的眸子盯着周遭凶神恶煞的妖魔。
新郎丢去了手上的抹布,那把宰牛刀正泛着寒光,他咧嘴笑了笑,抓紧了少女的头发,缓缓将刀尖凑向了白皙的脖颈。
“这般乡野凡夫的杀猪手法,却无端糟蹋的好食材罢了!“
眼见刀尖即将挨着皮肉,可冷不丁的,却又一道清朗的嗓音悠悠响起。
“喔?!”
红袍新郎手上一顿,愕然瞧向了声音处,原来插嘴的竟是个书生模样儿的妖怪。
他眼中精光一闪,皱眉问道:
“不知朋友此话何意?!”
那书生模样儿的妖怪放下酒碗,笑吟吟道:“好叫公子知道,这不拘人畜啊,凡在惊恐之时,肉质与血液当中便会生出一种毒素,虽然我等妖魔食之无碍,可却会极大影响到食材的口感,似公子这般个宰牛杀猪的手法,岂不平白浪费了好食材!”
“一派胡言,你这套歪理不知哪儿听来的,本公子却怎地不知?!”
红袍新郎有些不耐烦的呵斥道。
“哈哈…这天下之事,便是老太公也不敢轻言尽知,何况小公子你呢。”那书生摇头失笑,话锋一转,又道“
“若是公子不信,鄙人也懒得多说,且随意便是。”
众妖魔还以为这书生会再次与之辩论,岂料却是咧嘴一笑,低头喝起酒来。
“嘻,这小郎君说的倒也有些儿道理,却不知如何才能不损口感的情况下接取酒液……。”
那青衣华服的玉面龙君又笑嘻嘻插嘴道。
道士眉头一挑,他心中已然准备好了随时动手救人的打算。
就算那新娘并非游侠儿,可这些儿酒缸里的少女,却也不能见死不救。
谁料,那壁虎精却如此善于捧哏,这让他当即又改了主意,心念一转,遂故作叹息道:“鄙人不才,恰巧精于此等手法,只可惜主人家不信,徒之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