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进了院子,张泰忙又朝外扫了几眼,也没瞧见那恶道人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迅速又关了门扉。
“相公,是谁来了?”
妇人听到了动静,疑惑出声问询。
“外面来了个和尚,要在家中讨一顿斋饭!”
“斋饭?”妇人从偏房走出,抬眼看去,却见小院子里果然()
多出个丰神俊朗的和尚,那和尚也瞧见了妇人,双手合十,笑吟吟喧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了。”
妇人脸颊微红,慌忙回了一礼,又缩身回了屋中。
那张泰关了院门后,遂引僧人进了房落座,端来了粗茶,两人一番交谈,竟然颇为投契。
张泰谎称自个因交不起税粮,才无奈带着妻子躲入这虎狼出没的深山当中,以此来逃避官府的盘剥。
僧人听罢,却是一语惊人,言道:“苛政猛如虎!”
张泰眼前大亮,不觉击掌叫好道:“和尚此话甚妙,当真是道破了这该死的险恶世道。”
忽而。
“小和尚口出狂言,当真不知死活!”
一道苍老嘶哑的嗓音陡然响起。
接着便从偏房走出个黑袍老者,佝偻着身子,一双幽绿的眸子在僧人身上打转。
“你是哪座寺庙的僧人,可有度牒在身?”
这时,那妇人也走了出来,脸色似乎有些儿苍白。
“这位老施主是?”
僧人似乎有些疑惑,转头瞧向了张泰。
“这…他是某家的远房娘舅,是来此探亲的。”张泰也算急中生智,随意扯了个谎话搪塞。
“哦?!”僧人笑着颔首,回道:“老施主非官府中人,又怎能随意查看贫僧的度牒。”
“嘿,老朽瞧你是个假和尚吧。”
老者嘿然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
“真和尚又如何?假和尚又如何?”僧人不咸不淡地笑着说道:
“度牒也不过一纸文书罢了,若是心存善念,积功累德,便是走卒贩夫亦是菩萨,可若有人邪恶弑杀,残害无辜,就算有度牒在身,也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地狱修罗罢了。”
“岂有此理!”
老者被这番话气的面皮涨红,阴沉着脸道:“小和尚牙尖嘴利,老朽观你大祸临头却不自知,嘿,不知到那时你的佛祖菩萨可能来救你?!”
僧人毫无动怒,咧嘴笑了笑,说道:“多谢老施主提醒。”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贫僧从不做亏心事,又何惧什么灾祸降临?倒是老施主你,印堂发黑,瞳孔惨绿,此乃血光之兆啊!”
“小秃驴胆敢戏弄本…老朽!”老者须发皆张,那对儿碧绿的眼珠子更是好似毒蛇般瞪向僧人。
“哎!”僧人眼帘低垂,叹道:“贫僧瞧人一向很准的向,当初不信此话的施主已经去了阴曹之地。”
“你…!”
那老者面皮抖动,藏在袖袍下的双手微微有些儿异动。
此刻,眼见两人要起冲突,张泰赶紧站起身出言劝解,又不耐烦的对那妇人呵斥道:“还不快去弄些儿饭菜,愣着做甚!”琇書網
妇人应了声,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