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煊此时心中明明已经释然了几分,但一想到师傅刚才说一心修道法,永远不会爱他接受他。
他就不想再像从前一般,在师傅面前装乖扮怜,撒娇讨宠,懂事卑微,仿佛那会让他更加难堪一般。
“师傅,这比起你那堆道书来,是不是有意思多了。
只不过,弟子没记错的话,刚才你还在说自己坚守宗规,一心修道法,容不下别的。
而现在,你怎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圣宗之地,破了你坚守的宗……规……呢?”
带着点恶劣和不屑的讥讽,在寂静的屋内响起。
尤其是那故意拉长的尾音,“宗规”两个大字,仿若平静的水面扔下的大石,激起了阵阵波浪。
失神的眼中瞬间清明,而当理智回归之时。
身处的圣洁之地,一摞摞翻看过的经书,手中握着的紫檀木念珠。
难以自控的丑态,衣袍上刺眼的脏污,还有最后年轻帝王那充满不屑和恶劣的讥讽。
当这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时,无疑是彻底摧毁了这位向来孤冷清傲,坚守宗规,一心修道法的玄尘国师。
陆湛脸上爬满了羞愧难当和不敢置信,褪尽了血色的薄唇微颤着,发红的双眼中浮现出自厌的情绪。
刚才发生的一切,既不堪忍受,也无法接受,更不愿承认,那根绷着的名为神智的弦,在此时此刻,仿佛断的彻底。
“你胡说……我没有破宗规……我没有亵渎……那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你在骗我……”
是已经不太正常的歇斯底里,甚至不需要任何回复。
祁昱煊已经敏悦的察觉到了师傅情绪明显不对,想脚步轻移,转身上前,站到对面。
但陆湛动作更快,迅速偏头转过,无神的双眼看着祁昱煊。
不待祁昱煊反应,便已高高抬手,微凉的手掌极快地落在了青年的脸上。
屋内瞬间响起了极其清脆的巴掌声。
祁昱煊的脸瞬间红了一大片,肉眼可见,根根分明的手指印,已经微微泛肿,可见其手劲之大。
师傅从来没有与他动过手,哪怕是他最离经叛道的时候,他也有很多年未被如此对待过了。
一时间,祁昱煊仿佛被打懵在了原地,连抱紧的双手都松了几分。
而怀中人则像逃避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用尽全身余力,飞速挣脱出来。
陆湛脚步凌乱,躺到了几步处的罗汉床上,仿佛那往日用来休息的地方,潜意识让青年觉得更有安全感。
祁昱煊站在原地还未回神,耳边就传来了断断续续几近崩溃的喃喃低语。
“煊儿,我唯一的弟子……
你怎么能在此地这样对我……
又怎么可以那般轻贱于我,欺辱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