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什么?”赵慎之问,两个人一边往临时停车位走去,赵慎之的车停在那里。
“火锅。”
“行。”赵慎之按照姜若月给的地址,和她一起到了火锅店,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姜若月不想理他,自顾自地开始吃饭,赵慎之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她打断。
“海带苗好好吃。”
“这家的小酥肉炸的也不错,嫩嫩的。”
“好辣。”
赵慎之看着她一个人闷头干饭,自己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好也跟着吃饭。
“芝芝患的病你能看出来吗?”姜若月突然问。
赵慎之想了想,摇摇头,说:“不清楚,但大概跟狂躁有关?”
“差不多。”姜若月说着,继续给自己夹菜,“在你们离开以后,芝芝生了一场大病,持续性高烧,打了镇静剂才睡着。等她从医院出来就一直躲在家里,不肯出房间半步。”
“对不起,我……”
“你别和我说,你也别找她说,”姜若月说道,“你不要总在她面前晃悠就不错了。”
她清了一下嗓子,接着说:“就是那个时候,芝芝发现自己生病了,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地就对人发火,又会突然变得忧郁,在那里一直道歉,跟阿姨说对不起。”
“后来我爸联系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心理医生,把芝芝劝过去治疗,才慢慢好转。”
姜若月想起应知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样子,仍然心有余悸。
他们害怕她想不开,把房间里的花瓶都搬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都不敢留下。
每次应招柔进去看她,她骂完所有人以后,就泪如雨下,抱着应招柔说:“妈妈,我控制不住,我不想的,我不想骂你的,对不起。”
姜若月还算好,能在门口跟她交流,所以都靠她给应知还送饭。
第一周因为姜若月也请假养伤,所以她还能照顾几分,后来她要上学了,应招柔没办法,辞职在家里看着她。
“心理治疗的费用很贵。”姜若月看着赵慎之,赵慎之显然过得不错,身上穿得也不是便宜货。
她觉得有些讽刺,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人,一个在泥潭里挣扎往上爬,一个光鲜亮丽享受父亲给与的关怀。
“应阿姨当时没有多少钱,还把工作辞退了,所以家里的积蓄很快就没了。我家虽然能借给她,但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小区附近的超市老板是个好人,给应阿姨一个收银员的岗位,时不时给她一些剩余的蔬菜瓜果。不过芝芝的治疗费用依然是个问题。”
赵慎之听得认真,这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的场景。他本以为应知还跟着母亲,无论如何也会过得不错。
“好在芝芝争气,校长也有良心,给了芝芝三年奖学金,勉强够他们开销。”姜若月说起来就气。
芝芝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前往学校,但是会去参加考试,于是有不少人猜测她是关系户,认为她是作弊才拿的奖学金。
芝芝不在意,但是姜若月,作为应知还的朋友,平时上下学能听到风言风语,怎么可能不在意,她还为此和人起了冲突。
“你的成绩,也是她补的吗?”赵慎之问。
他知道姜若月的成绩并不好,她的父母一度以为她要读专科,但是就赵慎之得到的消息,姜若月读的是个还不错的学校。
“对啊,我爸妈让我照顾芝芝,芝芝作为回报就给我补习,所以成绩还能看得过去,最后高考芝芝押题,我超常发挥,吊车尾进了学校。”
姜若月这时候就不得不佩服应知还的脑子,押题押得太准了,要是没那几分,她数学不堪入目,也进不了学校。
不过她说起成绩的时候也有些感慨,出分那天,爸爸妈妈激动地差点跪下烧高香,然后买了一堆礼物去芝芝家感谢她,把他们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