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再次催促,四姑娘就站在原地不动。
“昭男,没人气你,你怎么又耍小孩子脾气了,”牤子道,“快上马,回去咱们好早做准备,免得夜长梦多。”
“已经夜长梦多了,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四姑娘说着气话,就是不动。
李刚忽然明白过味来,对牤子道:“牤子哥,要不,我骑你那匹马,你和四姐骑一匹马?”
经李刚提醒,牤子恍然大悟,本来不想这样,想到四姑娘为她担心跑来找他,心里很感激,为了赶紧上路,他没说什么,与李刚换了马匹。
“昭男,走吧。”牤子把马牵到四姑娘身边。
四姑娘执拗地还是没动,只顾低着头咬着嘴唇。
“怎么?还得我把你抱上马呀?”牤子和四姑娘开了句玩笑。
“谁稀罕用你抱,省点力气准备去抱你的孟娜吧。”
四姑娘羞红着脸来到马前,故意装出上不去的样子,牤子今天好心情,索性真的将她抱起来放到马上。
随后,牤子挎上马,与李刚、四姑娘一起回往矸石山工地。
四姑娘在牤子的怀中,不声不响地感受着从来没有的幸福,此时的她渴望着这匹马永远这样走下去,永远不要停,不要停……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三人就赶回了矸石山工地。
社员们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发现和牤子、李刚和四姑娘骑马一起回来,都把活计停下来,围上前来。
牤子简单向大伙说明了情况,大伙一片欢腾。
牤子道:“今天大伙多出点力,晚上酒肉伺候。”
这道动员令比什么都好使,大伙顿时摩拳擦掌,来了干劲。
牤子没有闲着,与李刚和赵益民商量筹集三百元钱的事。
按照事先约定,劳务费一个月一结算,目前已经够三十天了,但不是整月整日,西安煤矿尚且没有结算。
牛大成的姑父孙处长这段时间没少来工地察看,煤随时筛出随时运走,筛剩下的矸石按要求堆放,煤矿都很满意。
种畜场场长王宝库送给牤子猪肉和白酒,还有打来的猎物,牤子准备了一份礼物,带肘子的十斤左右猪肉、五斤左右白酒和一对野鸡,外包装是一个米袋子和一个塑料桶,看上去不够讲究,但里面的东西很是实惠。
礼物准备好了,牤子准备和四姑娘一起前往牛大成的姑姑家表达谢意,顺便也想让大成的姑父帮忙尽早结算一笔劳务费,以供社员们拿工钱回家过年和支付买粮款。
四姑娘当然愿意随同,心想又可以和牤子骑一匹马了,她暗自兴奋不已。
可是,真正出发时,牤子却没有骑马,而是步行,四姑娘有些失望。即便如此,能和牤子单独在一起,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两人带着礼物,穿过矿山的几条街巷,来到了大成的姑姑家。
大成回鹿山后,没隔几日,四姑娘就搬到工地住了,再没有来过,倒是大成的姑姑曾到工地看过她。
在大成姑姑的心里,还把四姑娘当成是大成的未婚妻,对于四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在她家住,而且这么长时间没有来家里,她有些不是心思,也想不通,甚至莫名其妙。她哪里知道,大成和四姑娘的感情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现在,四姑娘和牤子突然造访,还带着东西,大成的姑姑很热情地把两人迎进院里。
四姑娘不用说,大成的姑姑在工地见过牤子,彼此不算陌生。只是,牤子的脸上和手上擦着药膏,乍一见吓了她一跳。牤子只好先做一番解释。
看到两人提着袋子和塑料桶,大成的姑姑猜出是礼物,却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大姑,牤子哥这次去东辽河也没白受伤,人家没少送给他东西,”四姑娘道,“大姑和大姑父没少帮我们,大伙都感激您俩,牤子哥想着给您们拿来一些。”
牤子提着袋子问道:“大姑,袋子放在外面吧?”
“帮你们的忙是应该的,多什么心呀,”大成的姑姑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惊讶不已,“怎么拿这么多肉呀,还有野鸡,这是要干啥呀?”
牤子解释道:“快过年了,野鸡是我打来的,猪肉和酒是种畜场场长送给我的,我只拿来一点儿,工地上还有很多呢。”
“不中,不中,不兴这个,这也太多了,等你们走时给我拿回去。”
“大姑,你就收下吧,留着过年吃,我白吃白住在你家那么多天,没少麻烦你,再说,大姑父帮了我们大忙,这是大伙的一点心意。”
大成的姑姑听四姑娘这样说,立马挑起理来:“昭男,你说啥?你怎么还把大姑当外人了?”
“大姑,我没别的意思,我……我不是……”四姑娘的话说走嘴了,难为情地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挽回。
“大姑,大姑父中午回来吗?”牤子及时为四姑娘解围,问了一句。
大成的姑姑道:“不一定,他一般都是在矿上食堂吃午饭,你找他有事,我让我家大小子去矿里把他叫回来。”
牤子道:“也没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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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挺冷的,走,进屋咱们中午包饺子。”
大成姑的姑姑把袋子放在了室外箱子里,打开房门把牤子和四姑娘让进进屋里,她家的孩子放寒假在家,大成的姑姑吩咐他去矿里把父亲叫回来。
大成的姑姑和四姑娘和面、剁馅包饺子,没过多久,大成的姑父和孩子一起回来,大成说明了意图,大成姑父答应明日就支付一个月的劳务费。
吃午饭的时候,大成的姑姑又提起四姑娘和大成的婚事,四姑娘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