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牤子的无奈之举,他是不想连累你。”
邹杰设身处地在想牤子,除了为他和小梅惋惜,也只有沉默和无奈,有心无力改变现实。
小梅视邹杰为知己,听邹杰如此说,扑向邹杰怀里,再也按奈不住,眼泪如同开闸泄洪一般涌出。
“牤子是个男人,他做得对,长痛不如短痛,你应该理解他的苦衷,看来,你俩有缘无分,这就是咱们女人的悲哀,有什么办法。”邹杰安慰小梅道,“以后的路长着呢,既然无法改变现实,也只能面对,好妹妹,学会忘记吧,不要辜负了牤子对你作出的牺牲。”
“我心里只有他,怎么忘记,我不管他是什么出身,我就想嫁给他。”小梅一时难以接受现实。
“你这样反而会害了牤子,”邹杰道,“你也不替牤子想一想,他一个人在外的日子好过吗?以他的个性,能去生产大队开介绍信吗?那不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各级人民政府对人口管理有多么严格,他无论到哪儿,都得躲躲藏藏。”
“那怎么办呀?牤子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小梅为牤子担心起来。
“危险倒是不至于,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只有牤子听
说你再不恋着他了,或者另有所属,他才可能安心回来,否则,以他牤牛般的个性,混成乞丐都不会回来见你。”
“邹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牤子哥在外受苦遭罪。”
“不要去找他,我知道你忘不了他,向姐学习,安心教你的书,最好再住进招待所,少回幸福屯,时间久了,就算再见到牤子,也不要缠着他,该放手时就得放手。”
小梅的心在流泪,她明白,为了彼此解脱,也只能这样。
小梅心里还有事,她牵挂着牤子的下落,对牤子到生产大队开具介绍信还抱有一丝希望,她与邹杰交流片刻,红肿着眼睛,骑着自行车,一刻不停地赶回幸福屯。
回到幸福屯,小梅听说四姑娘和花喜鹊去一趟生产大队,没有查出牤子的去向,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惹恼了大队刘支书不说,又招来了民兵,把牤子当成了危险分子进行排查。
简直要气疯了,小梅要找民兵理论,被母亲阻拦,她想到邹杰的一番话,只好强忍着愤怒。
小梅没去找大队民兵理论,民兵却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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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连长赵凯听说小梅下班回来,立马带着两位民兵来找小梅。
叶坤老师和小梅妈见到大队民兵,不敢怠慢,让进屋里。
赵凯开门见山:“叶老师,嫂子,我们奉命行事,没办法,不得不来打扰,大队领导对牤子失踪一事很重视,指示我们来调查,关于牤子的下落,有几句话要问问小梅老师。”
叶坤老师赶忙撇清关系道:“我家和何家只是邻居,小梅和牤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梅妈却道:“人不能昧良心,牤子出身不好不假,但我是从小看他长大的,从没见他做过什么坏事,他离家出走,不知生产大队急于找他是出于好心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赵凯道:“过去没做过坏事,不能于现在和以后不做坏事,我们奉命找他,既是为证明他清白,也是为预防万一。”
叶坤老师对小梅妈道:“这话不该咱们问,你去把小梅叫过来,支持大队民兵工作,别让赵连长为难。”
小梅妈瞪了叶坤一眼,老大不愿意,执拗地去西屋叫来了小梅。
小梅本来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大队民兵找上门来了,她正想质问他们,凭什么把牤子哥假定成坏人追查下落。
小梅妈小声告诫小梅,不要惹事生非,小梅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