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没有迟疑,立即赶赴牤子所在的小煤窑,迅速展开搜捕调查。
牤子被从井下找了上来,他是公安重点问询对象。
牤子听说刘彤回家途中遇到了歹徒蹂躏,顿时惊愕成了傻子,他后悔不迭,不停地捣胸跺足,可是,即便悔青了肠子也于事无补,后果无法挽回。
公安问询完毕,牤子担心刘彤想不开,跑着去往她的家里。
到了刘彤家,敲了半天门,牤子见刘彤神色呆滞地从房间里出来,他舒了一口气。
刘彤看是牤子,打开了房门,牤子闪身进院。
见到牤子,刘彤一下子扑到了牤子怀里,屈辱伴随着无助,泪水夺眶而出。
牤子也红润了眼圈:“对不起,刘彤,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来这个鬼地方,是我害了你。”
刘彤哭着狠命地捶打牤子,牤子任其发泄:“你打吧,打吧,是我造孽,才让你蒙受这样大的屈辱,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千万不要。”
牤子拥着刘彤走入屋里,见刘彤的身体似乎没有受到其他伤害,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刘彤哭过一会儿,情绪略微稳定下来,坐在凳子上,抽泣着不敢抬头看忙子。
牤子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刘彤,此时,他除了
对歹徒的仇恨就是对自己的不能原谅。
牤子觉得自己太粗心大意,太自以为是,没有好好保护刘彤。所有的因由都是他,他有一种罪大恶极的感觉。
甚至,牤子开始怀疑人生,自己莫非就是祸害,怎么最近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暗藏着祸患,不是害人就是害己,是不是冥冥之中,哪个神明认准了跟他过不去。
牤子有斩神除魔之心,却苦于没有斩神除魔之道。
牤子从来不相信神明,不相信命运,冷静下来,还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刘彤生不如死,发生了这种事,身心的创伤根本无法抚平。
牤子从来没有做过饭,他看刘彤没吃没喝,尝试着为她做了一碗米粥,打了两个荷包蛋,弄好了端到了她的面前。
刘彤在牤子的再三劝说下吃了几口。
“你不会看不起我吧?”刘彤哭着问牤子,不敢正眼看他。
“我怎么会看不起你,我看不起我自己,我好恨,都是我害了你。”牤子感觉这时候如果有一把尖刀扎进自己的心上,他会好()
受些。
“你不要自责,跟你没关系,都怪我命不好,我就该遭天打雷劈。”刘彤没有责怪牤子。
两个人好长时间没再说话,彼此都静默地坐着,互相也不敢对视,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
许久,牤子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娘家?”
“不要,不要,我不回去,我没脸回家,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怎么是这个命呀?”一句问话又勾起了刘彤的窝心之痛。
又是许久许久,牤子不敢说话,两人就一直默对着,这时候不需要语言,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这一夜,牤子没有离开刘彤的家,他是刘彤身边唯一可以安慰她的人。
夜深了,牤子劝刘彤上炕休息,刘彤听话,倒在炕上,一会儿眼泪就润湿了枕巾。
屋里没有关灯,牤子就默默地坐在凳子上,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熬过这个夜晚,怎样面对明天,面对刘彤,面对她的家人。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一个声音喃喃地说道:“牤子哥,你倒炕上睡一会吧。”
牤子恍然,是刘彤在和她说话。
“你睡吧,我不睡,睡不着的话,我把灯关了。”牤子说着站起身去拉照明开关。
“你还是睡一会吧,不然身体受不了。”刘彤说着,为牤子拽过来一个被子和枕头。
牤子没再推辞,没有脱鞋,没有脱衣,头朝里倒在了炕上。
这是一个十分黑暗的夜晚,是一个没有梦,但噩梦就在眼前不停萦绕的夜晚。
第二日醒来,准确的说,这一夜牤子和刘彤都没有合眼,只是互不打扰,各自的脑海里塞满了命运的作弄。
牤子还是安慰刘彤,千万要想开,就当是一场恶梦,要勇敢地从噩梦中走出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绝不可以作践自己。
刘彤扑簌簌流着眼泪,点头答应牤子,牤子不放心地离开了刘彤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