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猪是社员群众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和指望,每市斤生猪按两毛五分钱收购,每头生猪必须养到一百七十市斤以上。上缴一头生猪,社员家里能得到五六十元的收入,这几乎是普通社员家一年的开销。
牤子今年家养了两头肥猪,本来准备上缴一头,留一头过年宰杀,有了牤子打回的野猪和马鹿,准备宰杀的肥猪不用宰了,全都上缴。
这一天,供销社生猪收购站赶着大车来到幸福屯,各家各户听说了,把上缴的生猪喂得饱饱的,赶到十字路口过秤。
牤子是生产队副队长,生猪收购站来人,他主动帮忙组织抓猪过秤,抬猪上车。
“嘀呜嘀呜……嘀呜嘀呜……”
就在牤子和几名年轻社员累得满头大汗时,忽然屯西头传来了警笛声。
幸福屯的社员群众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特别敏感。
“这是来抓谁呀?谁又犯啥事了?不会是来抓四姑娘吧?他可是把大队刘支书的女儿打住院了,是不是严重了。”
“应该不会,听说刘支书的女儿前几天就出院了,没事了,倒是这些天一直没见到四姑娘。”
“四姑娘脸被人挠成那样,咋好意思出来见人。”
“会不会是二赖子犯啥事了?投机倒把?”
“民兵不是查过了吗,说他没有倒买倒卖,替大伙代卖山货,数量有限,算不上投机倒把。”
“那会是谁呢?谁这么倒霉,马上来到年了,年也不让过消停。”
社员群众议论纷纷,牤子也是心生疑惑,王奎队长在现场,都不知公安为何而来。
这时,一辆警用摩托车开进了幸福屯,到了十字路口,见社员群众都在场,两名公安从摩托车上下来,掏出手枪,其中一名公安手里还拿着一副铮亮的手铐。
“你们谁是牤子何百胜?”公安直接问道。
牤子本来是上前迎接的,一听公安叫他的名字,他一下子愣住。
“我就是何百胜,你们找我?”牤子疑惑地看着公安。
两名公安没有说话,一人持枪警戒,一人直接上前给牤子戴上手铐,随后向牤子亮出一张盖有公章的文件来。
()
“你被拘留了,跟我们走一趟。”公安厉声地告知牤子。
众目睽睽之下,公安没把事情说明白就要带走牤子,这还了得。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何队长?”
“好端端的,我们何队长犯什么法了。”
“不说清楚,你们别想把人带走。”
幸福屯的社员群众一边七嘴八舌质问,一边迅速把两名公安围拢起来。
“何百胜猎杀公社鹿场种鹿,涉嫌毁坏集体财物,”一位公安举起手枪严正地说,“请你们不要干涉我们办案。”
“不能把牤子带走。”
“凭什么说他猎杀了鹿场的种鹿。”
社员群众上前与公安理论,把两名公安围堵在中间。
“呯!”
公安见此形势,担心控制不住局面,向空中鸣枪示警。
社员群众被震住了,但是谁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们大伙不要阻拦公安,我跟他们走就是,没事,会弄清楚的。”牤子央求起社员群众来。
“牤子,不能跟他们去,去了你就回不来了。”
社员群众根本不听牤子的话,王奎队长也阻止不了。
社员群众和公安正在僵持,这时,一列民兵七八个人,全都挎着枪向十字路口奔跑而来。
“让开,让开……”
民兵一到,迅速将社员群众强行分开,牤子被押上摩托车,大伙眼睁睁看着公安和民兵将他带走。
大倔子、李桂香和大憨都傻了,追出去很远,社员群众包括王奎队长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牤子和高老头在山中打来的猎物,怎么成了公社养鹿场的种鹿?牤子怎么能干这种事?大伙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