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不见了。”牤子一边说,一边找寻。
找寻半天,牤子发现一个陷阱,向下一望,李刚露着脑袋,脑袋上是杂草、枝条和白雪。
“刚子,你没事吧。”牤子急着问道。
“咳,咳……”
李刚发出干咳的声音。
这时,高老头也到了陷阱边上。
“这个倒霉蛋,怎么掉进这里了?”高老头吩咐道,“臭小子,把枪伸进去,看看能不能把他拉上来。”
牤子也是这样想的,自己赶紧站稳,把枪递进了陷阱。
李刚解下手套,把砍刀拴在枪上,他抓紧枪管,登着陷阱壁,被牤子吃力地拽了上来。
此时的李刚狼狈不堪,浑身沾满野草不说,脸上、脖子上多处被枝条划伤,尤其是耳根,被自己的砍刀落下,划出一寸多长伤口,鲜血直流。
好事多磨,李刚的意外受伤把三人打到猎物时的激动和兴奋一扫而光。
李刚耳根一寸多长的伤口流血不止,必须马上止血。
野外受伤对于牤子这些山里人来说是常事,往往一转身就能找到止血良药。
天气寒冷,牤子就地生起了一堆火,把小水壶烤热,用盐水为李刚清洗伤口。
高老头向四周望了望,说道:“这小子活该有这一劫,这止血药早就为他准备好了。”
原来,高老头看到不远处就是蒲草丛,草丛里有干枯的蒲棒,这东西的绒毛和蒲粉是天然的止血良药。
高老头亲自动手去弄回几只蒲棒,旁边雪地上还露出一簇茜草,这东西俗名叫血见愁,更是止血的好东西,只是这季节茜草的叶子已经枯萎不中用,高老头回来取砍刀把草根挖了出来。
有这两样东西,为李刚的耳根止血绰绰有余。
牤子将蒲棒橘黄的粉末直接抖落到李刚的伤口上,然后将洗净的茜草根捣碎,敷在了伤口上。
血很快止住,李刚沮丧不已,用狗皮帽子护住耳根,坐立不安。
高老头就地将猎物开膛破肚,去除肠胃。
牤子去寻找那只受伤的黄羊,走出去很远,终于寻回了那只猎物。
牤子把猎物扛了回来,高老头看了看,夸奖道:“臭小子,好样的,正中脑壳。”
牤子也去看了看高老头的那只,一枪打在黄羊头上,一枪打在后腿上,能在猎物奔跑中想打哪打哪儿,他不得不佩服高老头枪法出神入化。
两只猎物被处理完毕,每只猎物足有四十斤,高老头年纪大,李刚不惧受伤,坚持和牤子扛着猎物,三人继续赶路,天黑前终于走到了哲里木盟。
天高云淡,一抹晚霞,把这座多民族聚居的小城装扮得格外清朗。街道上人来人往,蒙古族和汉族人居多,没有语言障碍,说话都能听懂。
牤子三人准备找一家小旅店住下,正打听着,有人相中了两只猎物,上前询问卖()
不卖。
有人肯买,当然要卖。只见高老头和那位蒙古族打扮的高大汉子,两只手伸进袖子里,一阵讨价还价,最后,两只猎物以四十元成交。
四十元不少,一日吃住用不了。
三人先找了一家旅店住下,牤子陪同李刚找到一家诊所包扎伤口,可怜的李刚,耳根的伤口缝了十多针。
晚上,三人寻了一家小酒馆,要了一壶当地的闷倒驴和一盆手把羊肉。
好食不能独享,高老头吩咐牤子出门招呼来两位蒙古族汉子。这两位蒙古族汉子受宠若惊,几个人一直喝到尽兴。
席间,牤子询问哪里有奶牛可买,两位蒙古族汉子虽然不敢确定,但表示一定帮忙打听到。
第二日,两位蒙古族汉子打听到了准确消息。
原来,整个内蒙古草原养奶牛的牧民并不多。奶牛原产地是欧洲,清末的时候才从俄国陆续引进到内蒙古草原,牧民零星养奶牛,主要目的是用牛奶喂养刚出生的羊羔和牛犊。
不过,两位蒙古族汉子说,距离哲里木盟百里以外的科尔沁草原上牛羊成群,想买几只奶牛应该不成问题。
牤子三人没敢贸然出发,又问询了当地一些人,得到的消息大体一致,确定百里外的牧场可以买到奶牛。
那两位蒙古汉子是实在人,听说牤子三人要百里外牧场,特意弄来几匹快马,要护送带路前往。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了两位蒙古族朋友,牤子三人第三日黎明出发,一路快马加鞭,不到中午便来到了百里外科尔沁草原。
远远望去,茫茫草原,遍地是马牛羊,有几处蒙古包零散地落座在牧场上,格外醒目。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经两位蒙古族朋友介绍,牤子一行受到了牧民兄弟的热情欢迎。
一位会说汉语的阿木尔大叔,更是热情好客,特意宰了一只羊,款待远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