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州。孟府。
两个婢女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二楼。
脸上鄙夷一闪而过。
“今天她要参加雅集吧?”
“你可别说笑了,就她那点墨水,连自己名字都写不明白,还参加雅集?”
“是真的,府里为她打点了关系,我可悄悄跟你说,就这草包,听说还是离剑宗掌门的亲传弟子呢。”
两人相视一眼,一起发出低低的嘲笑。
“贺家人要来,你们不去前面帮忙,在这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管家从外面走进来,微微皱眉,有些不悦道。
两个婢女齐道:“我们何尝不想去帮忙,这不是纪小姐还没起来吗。”
“还没起?”管家看了二楼一眼。
“是啊,睡的跟猪一样。”两女低声抱怨。
管家听到了,却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两女去把林润找来,他则是去叫纪蕤起床。
婢女离开时窃窃私语,“纪草包这两年也幸亏有林润,不然还不知闹出多少笑话。”
“可不是,只是可惜了林润,跟着这么个草包主子,这辈子怕是完了。”
“得得得,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咱们充哪门子好人,纪草包不是还有张脸吗,将来给高门做个妾应该不成问题。”
“纪草包不是和贺家有娃娃亲吗?”
“贺家人中意的可是咱们大小姐……”
“纪小姐,您醒了没?”管家站在门口,抬手敲门,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恭敬。
里面没声。
他敲门,再度问了一句,表情冷淡。
“砰——”
门从里面被人用重物狠狠砸了一下。
管家严苛的眉眼这才多了几许波动,他惊讶的抬了抬头,这位纪小姐,从被孟家认回后,为人虽然小家子气,但也知道些许分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今天这怎么回事?
…
屋内。
纪蕤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她看着刚刚被扔出去砸门的枕头,没理会还在外面说话的管家,只掀开被子,雪白的脚踝没入深色的地毯,不紧不慢地向梳妆台走去。
她抬头,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穿着丝质的睡衣,松垮的系着腰带,心口上的一粒红痣犹如烈火。
纪蕤眨了眨眼,朦胧的丹凤眼,婉转留情,一抬一敛见,潋滟生辉。
她敛眸,长卷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底覆上了一层浅浅的阴影,好半晌才吐出了一句:“好在和老子那张脸一模一样。”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王牌特工,因为执行任务空难殉国,却没想到竟然重生在了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相貌也一样的少女身上。
想到这里,纪蕤伸手按着锁骨上的红痣,若有所思的拢了拢睡衣,去衣柜翻出来一套月白色的褥衫长裙。
门口,林润正向管家赔礼道歉,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刺激到纪蕤的某根神经。
纪蕤看了门口一眼,“进来。”
语气淡漠,却不容质疑。
管家愣了愣,这纪蕤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他虽然满腹不悦,但也没和纪蕤呛声。
毕竟,身为孟府管家,他是高傲的,还不屑和一个只有一张脸的草包小姐一般见识。
“小姐,您醒了啊。”林润轻轻而入,看到地上碎裂的瓷枕,眼神微微一动,乖觉的上前帮她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