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旁听到唐眠的问题,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这姑娘若是小时候签下的契约,过去了好多年,契约书中的魔力也该消散了,现在躲起来一定是为了抗拒续签契约。只要契约书失去了效力,她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可这时间,会不会太巧了些。
周围的人从讨论两个男人的战力,逐渐转移到契约书有效期能维持多久之类的话题,唐眠的思绪再次回到失踪的疑问上面。
按照猎人的说法,躲起来的姑娘应该是个从小生活在压榨环境中的人,认知和习惯早已固定。然而有一天她突然醒悟过来,主动进行颠覆式的反抗,堪比强行将三观打碎重塑,扭转自己的本能,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和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认知的形成是从零到一的过程,初生的孩童是张白纸,第一个执笔人就是父母。他们做了什么,白纸上就会留下什么,是最难擦除的记忆。
习惯是积攒后的认知,是离开了思索也依旧能够形成的肌肉记忆,如同提前设定好的机关,知道达到条件,就一定会得到注定的结果。
就像鞭炮和火炮的声响,不同环境里的人,听到后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所以唐眠对猎人的说法保持质疑。
在周围环境没有剧烈变化的前提下,这姑娘醒悟的动力从何而来?
那个穿着锁子甲挥舞长剑的男人?
不好说。
但若是被动的呢,因为身不由己的理由导致她现在的行为像是在反抗,也恰好形成了反抗,会不会更加顺利和合理一些?
这个疑问随着找妹妹的哥哥落败而暂时搁置,被围观的男人力竭坐在地上,摘下头盔大口呼气。
家人急忙给他倒水擦汗,扶着他推开周围欢呼的人群,低头离开了喧闹的中心。
对面屋顶上的赌局已经给赢家付钱了。
屋顶上和街道上围观的人们看到热闹结束,纷纷离开。唐眠看到几个佣兵逆着人流去找那胜利者,其中一人便是艾蕾。
由于离得远,周围人多嘈杂,唐眠没有听到这些人在说什么。
艾蕾仿佛注意到有人在看她,抬头往上看,冲着唐眠指了指附近的酒馆。
这一次,酒馆里坐着的不只是唐眠和艾蕾,还有艾蕾的同伴和那方才的胜利者。
“朵拉小时候的确和她的父母签订了契约,但契约书至少还有两年才会失效,我们原本约定再坚持两年,等到那该死的契约书变成没有魔力的废纸,我们就在一起。”
胜利者弗里欧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满脸哀伤。
“我们明明说好了,再坚持一下,以后会有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