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下安的是民心!
民心若不稳,天下就会反,河东若不服,那弘农,左冯翊,右扶风,谁又能服,这叫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参与的并非只是河东的地方豪族世家门阀,甚至是整个关中世家,都参与了,为的就是打击太师的威望……”
他指了指牛辅,说道:“兄长乃太师女婿,心腹爱将,代表的是太师的颜面,若兄长兵败河东,打击的也是太师在朝廷上的威望,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啊!”
“本以为只是河东世家参与了,不曾想,关中世家也参与了,居然想要反太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牛辅的面容顿时阴沉如水,他想到了是这些河东的世家门阀参与其中,本以为他们只是为了震慑自己,却不曾想到,更深一层的目的,居然是想要用他来打击太师。
这就越界了。
真当他牛辅的刀不利吗。
西凉人,百无禁忌。
当初朝堂上,袁氏三公四世,天下第一世家,司空袁逢,太尉袁隗,影响力足以镇压半座朝堂,太师不也是说屠就屠了吗。
“关中世家自有太师去镇压,谁参与了,谁心虚,到时候太师能轻易拿捏他们,而兄长要做的,就是安稳住这河东世家便可……”李桓低沉的说道:“稳住了河东世家,就稳住了河东,不过想要稳住这河东世家,兄长恐怕要吃点亏了,甚至要低声下去才行……”
“贤弟,某手中有刀,平了他们就是了,难不成某还要低声下气吗?”牛辅冷声的说道。
“兄长,刀能杀人,却镇不住人,我们要的是河东,不是屠戮,太师杀袁家,是为了震慑天下,可也引来了天下反意,而兄长若屠了这河东世家,河东立反!”李桓苦笑的说道:“我们是西凉人,西凉的根基浅薄,自要受苦受累,低声下气,不然,我们能杀尽天下人,却难坐稳江山!”
牛辅皱眉,虽不太愿意接受这一套,他骨子里面是强势的,不服就杀,这是从西凉养成的习惯,改不了的,但是他对李桓印象很好,对一个人印象好,先入为主的,就认为他说的东西是值得思考的,能够思考,就能看到一些利弊得失。
李桓的建议,虽然让他不爽,却不得不承认,有些道理。
这时候旁边的董宇也开口说道:“将军,李校尉言之有理,安河东关乎的乃是关中安稳,吾等不可意气用事。”
牛辅深呼吸一口气,问:“那贤弟认为,某该如何稳住这些河东世家!”
“先抄家!”
李桓吐出三个字。
“抄家?”牛辅有些好笑了:“贤弟不是让我低声下气的求人吗?”
“是低声下气,不是求人!”李桓摇头:“求人是求不来安稳的,兄长手中有飞熊营,兵力可镇河东,要稳住河东,那就首先要把态度给表现出来了,他们勾结白波黄巾贼,这是底线,越界了,那就要拉几个出来,打一打,以儆效尤,但是能不杀就不杀,不激发矛盾……你可以这安邑城中的世家,随便挑几个,把家抄了,把人关了,然后就等他们上门谈判……”
李桓冷笑:“涉及自己的身家性命,我不相信他们骨头能多赢,多少能敲点东西出来了,到时候你和这些河东世家的谈判,就能拿上风了,拿住他们,又不逼反他们,这河东自能安稳!”
牛辅的眼瞳闪烁着精芒,一闪一闪的亮晶晶,看着李桓,越发的喜爱起来了,他忍不住问:“这就是你让我低声下气,如果不低声下气,那某该如何办?”
“那就简单了!”李桓耸耸肩,道:“我有兵,直接出兵给他们围了府邸,不给他们谈判的机会,就给他们选择,要么抄家灭族,要么臣服,不服打到服就行了!”
“当真是好办法啊!”牛辅苦笑,这些世家门阀,他还是了解一二的,真的好像李桓这么做,恐怕河东就乱了。
所以说,他低声下气的给世家门阀一次谈判的机会,这可能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这样最少短时间之内,这些河东世家不会有太多的猫腻。
李桓既然已经献策了,也就说到底,继续说:“这只是短时间的安稳的办法,若想要长时间稳住他们,还是要建立好关系,擒贼擒王,兄长无需拿住所有世家门阀,只要把那领头的稳住,就可以了,比如联姻,比如利益交换……”
“领头的……”
牛辅想了想,说道:“河东卫氏,乃是河东第一世家,低调,却实力可怕,这卫家的家主,我现在都没有见到过一面,根本不把我这西凉莽夫放在眼中啊!”
“那就先抓卫家!”李桓冷冷的说道:“他们不给面子,难道兄长还要给他们面子啊,不杀人是底线,他们想要玩,你可以直接奉陪,抓几个的核心的,甚至把他们家主丢进大佬里面,给个罪名,一直关着,你不着急,肯定就有人着急了,到时候就可以谈了,而且还能告诉他们,不管天下如何,最少现在,关中之地,是我们西凉说了算,他们敢乱来,我们就敢杀人……”
“好!”
牛辅低喝一声:“来人!”
“在!”
“立刻持我令箭,调一部曲飞熊营,围了这卫氏府邸,抓了这卫家的家主,罪名是,勾结白波黄巾贼,祸害河东百姓!”牛辅当真雷厉风行:“把人拿住了,就直接关在太守府衙,不必关押在营中,某倒是要看看,这卫太守敢不敢放人!”
河东太守是姓卫,是卫氏族人,乃是河东世家共同推举上去的。
他进驻河东时间很短。
所以没有更换的意思,而且稳住河东,他也需要这太守府。
只是这一次,有人越界了。
那他就敲打一下这一个太守大人。
他冷哼一声:“某可纵容他们,却不能让他们越界,既然越界了,那就付出点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