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
飞熊营。
营盘军寨是建立在一条由西往东流淌的城内河流旁边,位于城南位置,占地极广,开四方营门,牵引四方驰道,上连着城内河的河桥,只要任何情况,立刻就可以出兵,镇守四方城门。
因为是需要长期驻扎安邑,镇压整个河内,所以营盘之中有不少坐落高地之上的房舍,这些房舍都是奴役数千百姓在短时间之内完成的。
营盘中间,一面迎风猎猎的大纛,大纛下,有一座飞熊堂。
这是军中议事之地。
此时此刻,飞熊营各部将领齐聚一堂,此乃战后会议。
“此战虽已结束,但是吾等伤亡不小,而且需安抚四方百姓,稳住民心,所以诸将要尽快整肃麾下兵卒,补充兵力,保证我们飞熊营有绝对的战斗力稳住河东之地!”牛辅连续数日的奔波,稳住了安邑的局势,总算是歇一口气了,但是此时此刻,战后还是有很多事务,需要他去处理的,可没有时间休息。
“诺!”
众将点头领命,不过他们的神色都颇为欢喜。
毕竟此战大胜。
特别是击溃了将近一万的匈奴骑兵,这可就是前所未有的胜利,匈奴骑兵的战斗力,在中原骑兵之中,本来就是属于巅峰的,一对一能赢就不错,以少胜多极为罕见。
单凭此战果,足以让太师欣慰了。
而且凭借此战之威,他们本来还没有能立足河东,如今算是在河东站稳下来了,比如今日,各县的豪族,都纷纷给他们上贡了,有金银财宝,有粮食兵器……
要知道,征服了这些世家门阀,地方豪族,才是他们能立足的根基。
“将军,我们此战可是收缴了足足八千多战马,需要送一部分去长安吗?”一个部将站出来,问。
打扫战场,不少好东西,但是不是很值得送去长安邀功,可马匹稀有,昔日他们在西凉的时候,还有稳定的马场供应马匹,可杀出西凉之后,西凉就造反了,韩遂和马腾已经联手占据了大半个西凉,他们再想要补充马匹,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我们暂时不缺马匹,至于骑兵,飞熊骑兵乃是精锐,并非这么容易补充的,留下两千匹就行了,另外四千匹去长安,还有……”
牛辅想了想,说道:“给武威营两千匹。”
“将军,我们的战马可是稀罕啊……”有人不愿意了。
“一群短视之辈,此战若无武威营及时增援,助我们破了匈奴骑兵,又解了西路重围,吾等恐怕就要丢城弃百姓了……”牛辅冷笑,一眼扫过,看着众将:“人家千里救援,尔等却自私自利,传出去,某家还需要做人吗!”
在西凉的时候,大家的面子都不值钱,为了争一点东西,能抡起拳头打起来,但是进了中原了,如今大家都算是功成名就了,还是很讲究面子了。
众将闻言,微微沉默,不要怪他们眼窝子浅,都是从昔日西凉养成的习惯,缴获的东西,藏得好好的,壮大自己的营盘,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啊。
“好了,缴获清点清楚之后,兵器粮草尽快入库,然后你们都去给某家练兵!”
牛辅把手一摆,冷冷的说道:“此战我们虽胜,我飞熊营却暴露出太多了问题了,特别是一点,只有骑兵没有步卒,今时不同往日了,昔日我们从西凉杀进来,无需守城,只需进攻便可,可如今,我们必须要守住每一座城池,所以我打算立一个河东营,尔等最后给我练一个河东营出来,不然日后保不住河东,太师责罚下来,休怪某斩了尔等!”
有河东作为依靠,再立一个河东营,完全没问题,招八千一万兵马,都能承受得住。
“诺!”
众将唯唯诺诺的鱼贯而出。
行军司马董宇留下来。
他乃是牛辅的谋将,是谋士,也是大将,他目光看着牛辅,幽幽的说道:“中郎将莫要与这群莽夫生气,将领们只是还没有从过去的想法扭转过来而已,以前我们能打就打,能跑就跑,现在我们占领了河东,自然要守城了,慢慢来,此战大胜,缴获颇多,想要操练出一个河东营,并不是问题!”
他比较有些担心的是:“只是这河东营立起来了,太师会不会疑惑将军拥兵自重啊……”
“太师不会疑某家,若疑了,某家放弃兵权就是了!”牛辅是一个豁得出去的人,作为太师嫡系,他只认太师。
“可我们河东就放足足的两营实力,而且还是私立营号,太师即使不疑你,其他将领也不会好说话啊?”董宇还是有些担心。
“某也是不可为而为之了,不立这河东营,是守不住这河东了,太师放弃雒阳而西迁长安,守住关中而坐观天下,战略虽好,可实际上的执行却十分艰难,关中乃是一个百战之地……
河东压力最巨大,河东内有白波黄巾贼蠢蠢欲动,此番虽兵败,却元气不损,若非武威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击溃了他们一路主力,恐怕此战还需继续酣战下去,而匈奴南下也是走咱们河东……
东北方向我们还要面对并州上党,上党的张扬那也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主,早晚会出兵,东面我们要直接面对雒阳,雒阳现在被朱儁占领了,朱儁可是天下名将,若非兵卒不多,恐怕早已经来攻关中,夺回朝廷中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