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源?”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忽然有些惊讶的回到。
“是我,”我点了点头,“最近在哪儿高就呢?”
“还能在哪儿高就,天天待在家里看书,准备考公呗,倒是你,最近在干什么呢?”
“我在康定这边,开了个客栈,具体是做……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我知道他的性格,他叫孙鑫,是和我同一年入伍的战友,而且新兵连恰好分到了一个班。
他也是大学毕业,不过和我那种偏向于野鸡大学的大学不同,是正经的211院校毕业,在这个平均学历大专到高中不等的部队里,我俩也算得上是高素质的人才了。
不过他这个人不怎么讨人喜欢,刚到连队的时候,通常休息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也不怎么喜欢和人沟通。表情也是冷冷的,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甚至有的战友在背后说他仗着自己学历高,目中无人。我当时其实也是那样觉得的,不过后来跟他熟识过后,才知道其实并不是那样的,他就是天生就是那样的性格,并不是针对某个人。
对于我来说,他就是我在部队那个“一起扛过枪”的战友。
新兵连一个星期后,当一个班的战友们基本上都打成一片的时候,他还是显得孤零零的,他不喜欢去交朋友,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
那个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孤僻症,或者是心理有什么问题,不然好好的重点大学毕业生,怎么会想起来当兵呢。
可一次武装越野考核,彻底的拉近了我们的关系。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考核,身上还要背着装具和枪,这对于本来就不太适应高海拔空气的我来说更是负担。
10公里的越野,其实到3公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快要不行了,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高原的空气是如此的稀薄,我的肺就跟一次性抽了半包烟一样,快要炸开了。可是考核记录的不是个人成绩,是整个排的成绩,所以我也不敢停下来,眼见着我身边的战友离我越来越远,我一度产生了放弃的想法,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边有人重重的拍了我一下。
“枪!”
我记得他当时好像就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我有些麻木的将身上的枪取了下来,递给了他,他二话不说,接过我的枪就背在了身上,然后继续向前跑。
在这个过程中,全程就只有这么一个字。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似的。
那些从新兵连开始就勾肩搭背,一起抽烟,一起挨罚,一起唱山歌的战友,此时没有一个人多看我一眼,反而是这个下连以来都没有说过两句话的战友,在关键的时候站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帮助的我,我只感觉我很受用。
身上少了一把枪,跑起来就要舒服多了,整个人感觉瞬间变得轻盈了起来,最终,我在平均的时间内冲过了终点线,有惊无险的完成了那次考核。
当考核结束后我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休息的时候,我侧过脑袋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汗水似乎比我都多,气喘得比我都粗。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在看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又移开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