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无奈之下,只好与柳青姑姑商议此事。姑姑听他说完之后略微皱了下眉头,静静思虑了一顿饭的工夫后告知他,如她能离寺下山一段时间应该能得到一定数量的药草。
萧靖闻言一惊说道:“姑姑切莫勉强,即便我们能想到让你下山的法子。但你孤身一人在外四处求购这些药草,怀璧其罪,极易引起有心人觊觎,恐有不测。不如干脆我们两人一起离寺,以我现在的武功,我们两人行走江湖可保无虞。”
“靖儿,你放心吧,下山后我不会亲自露面去采购这些药草。这年余来我思虑再三,此时还不是你下山的良机。”柳青姑姑说道。
“此时如你显露出碎玉劲第一品的功力,寺中即使允准你下山也定会即刻通报朝中。以我们这位陛下的心机,定不会容你安然返回京城。而更大的可能是他们会动用全寺之力将你继续留在寺内。毕竟萧氏一族绝不愿你回京给柳家翻案,引起朝堂动荡。”
“当然如果你显露出无名炼体诀的威力,他们肯定拦阻不住我们。可这样一来,朝堂必定下令以举国之力来通缉我们。难道你能以一人之力一路杀回京师?还是你准备入宫行刺我们的这位陛下?你要杀他或许不难,但如此不是更向世人做实了我们柳家谋反的罪名?一人之力终有穷尽时,你总不能以一人之力对抗一国。你才年方十六,我们还是先耐心等一个良机再作计较,切莫打草惊蛇。”柳青姑姑接着劝说道。
“莫非母亲柳家还留存下什么势力可以协助姑姑你?”萧靖先是一愣,随即恍然问道。
“靖儿,你莫要再问了。我是不会告知你详情的。这些年来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我自问待你如同亲子。但此事牵扯太大,在我知晓的那刻就起誓如非族中允可,即便是骨肉至亲也绝不泄露半分。此事你今后休要再提,我也不会再多说半句。”柳青姑姑立即打断他说道。
“靖儿明白,此事我今后绝不再提。”萧靖当即应允道:“可按照如今情形,寺中又怎能容你下山呢?”
“呵呵,我们不可打草惊蛇,但何不来个投石问路呢?你说如果他们发觉你小小年纪,竟然练成了碎玉劲第二品或者第三品,会如何处理此事呢?”柳青姑姑胸有成竹地说道。
......
往后半月就是中秋佳节,萧靖依照姑姑的授意,在灯会时故意显露出碎玉劲第二品的功力,果然引起举寺哗然。
数日后,方丈遣人唤他和姑姑前去。方丈先是夸赞了他一番,称他实为萧氏小一辈中第一高手。接着又说道之前念他年幼,方才破例允可姑姑在寺内贴身照料他,此事其实已经违背了寺规。
此时他已成年,武功与才学又皆有精进,即便在寺内也已是第一流人才,已无需再有人在身边事事照料。而姑姑在寺内也已八年,多有辛劳,是时候让姑姑下山离寺了,问他意下如何?
萧靖言道多年来与姑姑相依为命,突然要分开自然心中多有不舍。但苦于寺规所限,他自然也只能遵从。
方丈见他小小年纪武艺高超却毫无傲人之态,品性温良,自然又是温言嘉勉了一番,随即使人安排柳青姑姑离寺。
次日萧靖与几位知客僧一起将柳青姑姑送到寺门口,依依惜别。
寺庙山脚下往西三十多里处有一小镇名唤月河镇,整个镇大概有二千余口人,大部分住户都是寺院的佃户与帮工。
崇元寺既然是皇家寺院,拥有的寺田自然不少。佃农给寺院种地没有赋税,寺院收的租子也比外间要少一些。
崇元寺方圆数十里又都被朝廷划为禁地,月河镇作为寺庙属地外的第一站,平日里寺院负责采购的僧人往往安排送货的客商在镇上卸货,再安排帮工送入庙中。而每年庙内开寺举行庙会或者法事的时候,也往往从镇上雇人进寺做短工。
如此长期以来,月河镇就成为了寺庙附近的一个集散中心,颇为富足。而在崇元寺旁,也无歹人敢在此胡作非为。镇上的人安居乐业,民风颇为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