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此子自幼聪慧,学文学武皆是一点即通,在皇宫时武道已有根基。入寺后方丈遵从祖训,令传功堂传其萧家家传武学碎玉劲。
碎玉劲共分九品,以九品为基,一品至高。此功实乃一门武林绝学,练到高深处先天真气达贯全身,出手直是碎金断玉。
但此功易学难精,越是练到高深处越难进境。纵然萧家皇族几乎人人修炼,但历来少有人练到第四品之上。即便是在寺内,智字辈高僧中除方丈与诸位首座之外也鲜有人达到第三品。而济字辈三位太上长老中,也只有两位达到第二品。
萧靖入别院后深居简出,每日除了修炼碎玉劲外便是研读寺内收藏的各种典籍,武学直是一日千里,二年后便练到了第七品。
寺中诸人自是赞赏有加,但也并未多有留心。怎料两年前中秋佳节寺中举行灯会时,方丈临时起意考校诸小辈武学进境,意外发现萧靖年方十六,竟已将碎玉劲修炼到了第二品。寺中自是一片哗然,更是惊动了三位太上长老。
方丈与诸位长老虽然不曾明言,但心中自然疑虑重重,担忧萧靖意图下山为其母族翻案。更有甚者,恢复其皇长子身份,图谋大位。怎料接下来两年,萧靖一如往常,依旧闭门苦修,足不出户。众人纵然疑虑,一时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暗中多加留意。
“若是让萧靖出手,一来必为一大助力,我等只需再派遣数人相助,想来擒拿那妖人不难。二来也可趁机考验其心性,看他下山后可有异动。”智胜又说道。
“定南王当年对萧靖有恩,若是让其出手,想必他不会推却。只是萧靖有碎玉劲第二品的修为在身却仍闭门苦修,直如幼子怀抱千金而不自知。如让其下山游历,某日豁然开窍,岂不是祸起萧墙。”智能方丈思虑片刻后说道。
“方丈师兄,事已至此,即便一直留此子在寺内,又怎能确保其不会心生妄念?当初我等怜悯其幼年丧母,留其在寺中想护他一世安稳,衣食无忧,传他碎玉劲也只是遵循祖训。怎料此子天资若妖,区区八年,年方十六竟然将其练到了第二品,简直闻所未闻。”
“古语有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眼下正是良机,遣萧靖下山处理此事,若是成了,正好化解此事,解了我等燃眉之急。而其下山后如有异动,我等也正好提前防备。而若那妖人邪功远超我等预料......”智胜说到此处停了下来,意有所指。
众人闻言一凛,齐齐看向了上座的太上长老。
沉默片刻后,济衍缓缓开口说道:“此计可行。智能,遣人召唤萧靖至此吧。”
“是,弟子这便安排。”方丈转身走出静室,片刻后即便回转。
约莫一盏茶后,一布衣青年在一个小沙弥的带领下走入静室。此青年虽面容普通,身着布衣,但英气勃勃,又自带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使人不敢轻视。其双眸更是明亮有神,让人眼前一亮。
小沙弥向众人微微一躬,走出静室将门带上。青年随即向众人施了一礼:“萧靖参见太上长老,方丈,诸位首座。不知突然召唤萧靖来此,所为何事?”
“靖儿不必多礼,一旁就座吧。”方丈微微一笑,接着叹了口气后说道:“我等知你平日闭门不出,本不想打扰你清修。怎奈此事棘手,又与定南王有关,恐怕非你出手不可。”
方丈将书信递于萧靖,又将众人商议想遣他下山的决议相告:“这妖人能伤到定南王,武功定然不弱。合寺有把握胜过他的,恐怕只有两位师叔与靖儿你。我等想命你领队,再从寺中召集数位高手相助,不知你意下如何?”
萧靖微一沉吟后说道:“定南王叔当年于我有恩,此事又相关我燕国边境安稳。方丈既有法旨,萧靖义不容辞。只是此事紧急,再召集他人相助,恐延误时机。既然镇远侯已在寺内,不如就此歇息一晚,明日我一人与其上路即可。”
“什么,靖儿你切勿轻敌。虽然你已将碎玉劲练到了第二品,但那妖人既能伤到定南王,你一人未必便能稳胜他。”方丈闻言一惊道。
“呵呵,如果还是两年前,萧靖确实未敢轻言如此。前些日子弟子闭门有些感悟,不料顺势就此将碎玉劲修炼到了第一品,想来此行不会有太大风险。”萧靖微微一笑,从容答道。
“什么,第一品!”饶是众人平时精修禅道,也不由大半都惊得站了起来。
就是济衍也不由得双目一睁,眼中精光毕现。接着右手食指一抬,嗤的一声,一股无形劲气径往萧靖击去。但见这股劲气在萧靖身周不到一寸处突然受阻,未有发出任何内力激荡的声响,就此消散无踪。
众人见了又是一惊。纵然济衍的这股劲气未动用多少真气,但按理两股真气相撞总有声响。岂料萧靖的护体真气竟然如同无物,毫无声息地便将其化解了去。
“无形无相,随心而起,果然是第一品。原来我萧家碎玉劲修到了第一品,真能有如此神通。”济衍默默说道,语气中有三分激动,却更有七分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