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知灵疑惑地看着白义桉:“你认识啊?”
白义桉点点头:“港城苏家的小儿子,苏家以前做船生意起家的,很大可能是大儿子继承家业,所以现在他决定自己搞纺织业,他人品还行,他们苏家家风挺正的,就是儿孙辈不争气,没什么有实力的人,所以也没落了。”
赫知灵耸了耸肩:“怪不得呢,他在我们机械厂定了不少织布机。”
白义桉笑道:“回头我给你介绍,我港城也蛮多朋友的。”
“那多谢了啊!”
白义桉一边继续给赫知灵夹菜,一边提起另一件事:“前段时间你不是发现合县的革某会有人私自收古董吗?我托人悄悄查了一下,确实是有,并且他们还趁这个贸易会的名义,想公然把这些东西带出国,不过有专人拦截的,你别担心。”
赫知灵听了松了口气,前世的时候,有一个“国宝回家”的话题特别火,据统计,中国流落海外的文物高达一千七八万件以上,多少人一辈子的心血都是在致力于国宝回家。没有一个中国人能笑着走出大英博物馆,没有一个中国人能笑着听完那些文物背后的故事,只要听到古董、文物流落他国,她就恨的牙痒痒。
天色渐晚,白义桉把赫知灵送回酒店后才离开。
赫知灵一进房间,就见田厂长和陆文文冲了过来:“赫厂长,那个……就那个客人……说和咱们合作大生意!”
“噢?”赫知灵惊讶问道,“怎么说的?”
田厂长眉开眼笑,伸出一只手来:“他说要买咱们的配方,出这个数。”
赫知灵一听这话,整个脸都沉了下来,田厂长以为她不信,又说道:“五十万鹰币啊!他愿意花五十万买我们的配方,你说是不是赚了?!”
“荒谬!”赫知灵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不卖!”
“对对对,我们不卖……啊?不卖?”田厂长反应过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为什么呀?那可是五十万鹰币啊!”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废纸本儿,更别说鹰币了,这么多的钱能改善多少人的生活啊,这在她的眼里简直就是巨款!
陆文文也露出困惑的表情,她和田厂长都是农村出来的,地里刨食多年,上了点儿学,有了工作,可当她们知道就那么几张配方就可以卖到五十万的时候,真的觉得老天爷显灵了,可现在,赫厂长竟然说不卖!
赫知灵叹了口气,不是她们的错,时代和贫穷限制了她们的眼界和认知。
她耐心地解释道:“田厂长,文文,我们的产品之所以如此神奇有效,全靠这个配方。如果别人得到了这个配方,我们的工厂就失去了核心竞争力,你们以为卖配方只是张张嘴的事吗?实际上,这是把我们的未来和命运交到了别人手中。”
“啊?有那么严重吗?就像那个衣服,难道不是别人能做,我们就能做吗?”田厂长还是不解。
“做衣服,人人都会做,不同点在于设计、面料还有手艺,您也知道手艺好的老师傅收费比手艺差的师傅贵,好的面料比便宜的贵吧?手艺、面料、衣服式样都是核心竞争力。人家凭什么花高价买咱们的配方?你们当人家是傻子吗?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个配方背后的巨大商业价值,而且是远高于五十万鹰币的价值。”
陆文文想了想,说道:“可是,我们也没亏啊,厂里也是要收集药材、制作产品、销售产品,也付出了很多辛苦。相比之下,卖配方似乎更轻松一些。”
赫知灵此刻真想撬开她的头,看看灌了多少水进去。
“文文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一个打鱼为生的渔民,卖了渔船和渔网,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能力,这些钱能让他过一辈吗?再说了,配方是人家白医生的,你们把他的心血卖了,就确定他会研究新配方给你们拿去卖吗?这是我们对他的成果的不尊重,也是对厂里几十个工人的不负责任。”
“哎!我只要想到五十万被我们拒之门外,我就心疼啊!”万厂长捶了捶胸口,文文也低下了头。
赫知灵的话让她们彻底清醒过来,她们开始明白这个交易背后的复杂性和严重性。
突然,田厂长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急忙说道:“可……我们都口头答应了呀!这可怎么办?”
“不急!”赫知灵冷静地分析了一遍,根据贸易会的规矩,口头订单是有可能会作为买卖凭证的,但也不是没有回旋余地。
她问道:“要买配方的是哪国人?”
“好像是……日国人!”陆文文说道。
她这话一出,赫知灵只觉眼前一黑,她缓了一会儿才冷冷地置问出声来:“你们怎么想的?日国当初开着飞机无差别轰炸了渝城六年又十个月!解放碑还屹立在渝城呢,谁家没有人被炸死过?忘了什么也不该忘了血海深仇吧!就五十万!五十万!你们都不回来商量一下,就口头答应把配方卖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