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永浩一直都很怕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不该怕怕的,明明他才是老子。
可是每次面对薄雁栖时,他总觉得自己的气势被薄雁栖压一头。
他想彰显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可是又没办法控制住薄雁栖这个儿子。
老大薄麟还没出事之前,薄永浩还能倚仗薄麟,在一定程度上桎梏薄雁栖。
然而在薄麟出事之后,薄永浩就彻底压制不住薄雁栖。
老二更是没有一点用,老二一家全靠老二媳妇撑着。
原以为薄赋予能够起来,没想到最后还是扶不起!
薄永浩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心。
他看着面前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薄雁栖,心中的不甘达到了顶峰。
“薄雁栖!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父亲?!”薄永浩手上握着拐杖,在地上使劲敲了敲。
薄雁栖冷笑一声,满脸不屑地看着薄永浩。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不清楚吗?说实话,我无时无刻不在痛恨自己的身上竟然流着你这种人的血。”
“你!你!你……这个混账!”薄永浩没想到薄雁栖竟然真的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捂着心口,颤抖着双手指着薄雁栖,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薄雁栖!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爷爷说话?你简直大逆不道!”薄赋予就像是突然有了底气一般,声音都大了起来。
甚至直呼自己小叔的名字。
如果是祁肆在这里,高低得“哦豁”一声。
这是真的活腻歪了啊!
果然,下一秒薄雁栖的眼刀子就对着薄赋予而去,倒是让薄永浩压力减轻了不少。
“大逆不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指责我?”薄雁栖本本来就已经火气快压不住了,薄赋予这一跳出来,简直就是送上来给薄雁栖出气的。
毫不意外,薄赋予又被薄雁栖按着揍了一顿。
薄永浩在边上看着,嘴上喊着不要打了,行动上却丝毫没有上去阻止的意思。
薄雁栖收手的时候,薄赋予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
这个时候,就算是薄赋予的亲妈柳覃上来,恐怕也认不出来地上那一坨是自己的儿子。
薄永浩看着脸上带着戾气的薄雁栖,拄着拐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你……你……”看着薄雁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谁知道呢?
薄雁栖甩着手看着眼前的爷孙俩,“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了,你们安分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也懒得来找你们麻烦。但是……”
薄永浩跟薄赋予身体同时颤抖了一下,两人都不敢直视薄雁栖的眼睛。
“再让我发现你们有谁在背后搞小动作,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在乎薄家,我可不在乎。”
薄雁栖说着,来到薄赋予身前,半蹲下伸手在薄赋予的脸上拍了两下。
“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再惹我生气,我就让你跟薄家,一起消失。”
薄赋予惊恐地看着薄雁栖。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薄家不也是薄雁栖的薄家吗?
他难道就真的一点不在乎?
“听明白了吗?”薄雁栖拍了薄赋予一下。
薄赋予回神,急忙点头,“听……听明白了!我不敢了!”
薄雁栖看着怂成狗的薄赋予,嗤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乖。”
薄雁栖对待薄赋予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一条家养的狗。
不听话就打一顿,听话了就不轻不重地摸一摸狗头,夸奖两句。
狗有利齿,野性难驯,妄图噬主。
却被主人轻而易拔了尖牙。
教训完薄赋予,薄雁栖起身穿好衣服离开。
全程看都没看身后的薄永浩一眼,是真的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真的没有把薄永浩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直到薄雁栖的车离开,老宅里的人才终于敢呼吸。
柳覃推出薄永浩书房的门,看到瘫在沙发上惨不忍睹的薄赋予,动作也只是微微一顿,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看向面色难看的薄永浩,直接问道:“爸!薄雁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手上的股份早就给他了?”
薄永浩刚在薄雁栖那里吃了瘪,现在又被柳覃这么个儿媳妇质问,顿时怒不可遏。
拿起书桌上的砚台抬手朝着柳覃砸了过去。
“滚出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老子?”
柳覃可不是薄雁栖面前的薄赋予,躲都不敢躲。
她动作敏捷地躲开朝着自己飞过来的砚台,面对盛怒中的薄永浩一点也没在怕的。
“这是什么意思?恼羞成怒?”柳覃之前对薄永浩恭顺,那是因为她想得到薄永浩手上的股份。
现在得知股份早就给了薄雁栖,柳覃哪里还会继续委屈自己?
她本来心高气傲,野心比天高。
亲儿子都只是利用工具,没有利益可得,儿子都能说不要就不要。
薄永浩撇开薄家家主这个身份,只不过是她的公公而已。
亲爹她都不见得多孝顺,公公算什么?
“柳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薄永浩怒喝道。
柳覃捋了捋自己乱了的头发,看着薄永浩冷笑道:“老爷子,我在薄家确实没有说话的份,但是你现在以为自己还有说话的份吗?”
“你……你给我滚出去!”
柳覃权当没听到,走到一边优雅坐下。
“现在薄家,乃至整个薄氏都是薄雁栖说了算,他一个不高兴就能把我们所有人都赶出去,您高兴吗?”
薄永浩真的快气死了。
送走了一个薄雁栖,又来一个柳覃。
他薄家到底是犯了哪家的太岁?
“我现在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妨跟你说实话,我在薄家当牛做马,在你面前做低伏小,让赋予在你跟前尽孝,都是为了你手上的股份。
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个老东西还真挺能装。”
股份明明早就给了薄雁栖,结果还装出一副自己大权在握的样子。
柳覃想不明白的是,薄雁栖为什么股份早就拿到手了却一直不说,还配合这老东西演戏。
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继续留在薄家浪费时间?
柳覃心里有气、有怨,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更加不可能斗得过薄雁栖。
所以她没想过去找薄雁栖的麻烦,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是没人规定,她不能在薄家这些人身上撒气,对吧?
既然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这些人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