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以为有这么一个大boss躺在自己身边,他会睡不着。
事实却是,一开始是挺紧张的,紧张到身体僵直着动都不敢动。
神经更是高度紧张,时刻注意着旁边的动静。
一开始,祁肆心脏跳的厉害,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心率过高而失去意识。
得亏他本来就住在医院里,真出事了抢救也能很及时。
就在这样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祁肆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而且这一觉也并没有如祁肆之前设想的那般会噩梦连连,反而睡得极其黑甜和安心。
别说噩梦了,甚至是连个梦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醒来,祁肆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整个人缩在薄雁栖的怀里,被薄雁栖抱着。
两人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相拥而眠。
祁肆刚醒来的时候,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感觉到自己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习惯性伸手搂住薄雁栖的脖子,脸颊贴在薄雁栖的胸口上轻轻蹭了蹭。
这动作放在平时不是什么难度大的动作,但是对于现在的祁肆来说,这一动弹,扯到了自己受伤的那根肋骨,顿时给他一下子疼清醒了。
“嘶!”
“哪里疼?”薄雁栖的声音紧张在耳畔紧张地响起来。
祁肆躺平,捂着自己的肋骨,吸着气说道:“扯到了,嘶!”
薄雁栖闻言,伸手一把掀开祁肆的衣服,要检查他的伤口。
祁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薄雁栖掀开衣服后,胸前一凉,离家出走的大脑突然回家!
惊慌失措地一把推开薄雁栖,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以祁肆这点力气,本来是不可能这么轻松把薄雁栖给推开的。
但是薄雁栖害怕伤到祁肆,所以没敢用力,祁肆推开他的时候,他顺势退开。
祁肆裹完被子之后,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好像有点毛病。
怎么感觉跟被人非礼的小女生一样?
他一个大男人,跟另一个大男人睡在一起,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是这个反应吧?
他这反应搞得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一样。
祁肆突然感到有点尴尬,拽在手上的被子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
祁肆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现在的尴尬。
“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薄雁栖被推开后没什么反应,见祁肆不自在,甚至贴心地准备出去,给祁肆留下空间自己整理一下情绪。
祁肆见薄雁栖真的打算出去找医生过来,连忙把人喊住:“不用!”
薄雁栖回头诧异地看向祁肆。
祁肆掀开身上的被子,撑着手臂缓缓坐起身,看向薄雁栖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去叫医生,我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扯了一下。”
薄雁栖目光深沉地看着祁肆,“真的不用?”
“不用,已经没事了。”祁肆对上薄雁栖的目光,有些心虚地不敢跟薄雁栖对视。
这件事好像也怪不到薄雁栖的头上。
虽然不知他怎么睡一觉就睡到了薄雁栖的怀里,但薄雁栖也只是抱着他,并没有什么其他出格的行为。
之后也是他自己过于激动,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我真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我去个厕所。”祁肆说完,下床准备去卫生间。
脚碰到地面,被冰了一下急忙缩了回去。
低头往地面一看,没找到自己的拖鞋。
祁肆脑袋一懵,他拖鞋呢?
怎么睡一觉醒来,拖鞋不见了?
祁肆刚睡醒的大脑明显还没彻底清醒,至少智商是还没醒过来。
不然他就会发现,他现在下床的这边,根本就不是昨天他上床的那一边。
拖鞋当然不可能在这边。
但是现在的祁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低头试图寻找自己的拖鞋。
甚至想弯腰去床底下查看。
不过肋骨上的伤不允许他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就在祁肆着急的时候,一只手拿着一双拖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祁肆一怔,目光顺着那只手向上移,就看到薄雁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薄雁栖一脸无奈地看着呆傻的祁肆,弯腰把拖鞋放在地上。
祁肆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对着薄雁栖讷讷地道了声谢。
“谢谢。”
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带点小尴尬。
实际上内心已经发出尖锐的爆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一大早的他一直在丢脸啊?!
呜呜呜洗了算了!
薄雁栖见祁肆盯着自己的鞋子不动,挑了下眉,在祁肆面前缓缓蹲下。
“要我帮你穿?”
说着一手拿起拖鞋,一手握住祁肆的脚腕,当真要帮祁肆穿鞋。
祁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抽回自己的脚。
“不……不用了!”一张脸爆红。
手上温热的触感消失,薄雁栖捻了捻手指,眼底一抹失望。
仰头看向祁肆,语气真诚地说道:“不用不好意思。”
祁肆没敢说话,手忙脚乱地换上鞋子,起身时脚步还趔趄了一下。
薄雁栖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祁肆躲了一下,急急忙忙冲进了卫生间。
“砰”地一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
薄雁栖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了一会儿,突然轻笑一声,站起了身。
卫生间内,祁肆双手撑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
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红的跟烂番茄似的。
祁肆急忙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泼在自己脸上,拍了拍自己的脸。
清脆的拍打声在卫生间响起,祁肆动作一僵。
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确定卫生间的门好好地关着。门外也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祁肆,你冷静点!”祁肆回头,抬手指着镜子里的自己,龇着牙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恶狠狠地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