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郁甄才压低声音开口道：“白先生正在审问那几个负责医废暂存间的人，不过我觉得可能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薄雁栖看向郁甄，“为什么？”
郁甄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那几个人看上去好像根本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对于那个荒废的暂存间也没有太多的记忆。”
见薄雁栖皱眉，郁甄迟疑着说道：“我怀疑，那几个人可能都被催眠过。当然，不排除几个人都被蒋志杰收买的可能，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好的演技。”
郁甄见过的人不少，她的那些委托人里面，什么职业都有。
不说每个人都是演技派，但每个人脸上几乎都戴着面具。
基本的察言观色郁甄还是会的。
刚才白寒洲审问那几个人的时候，郁甄观察过他们几个的微表情，确实不像是演的。
除非那几个人都是影帝级别的演员。
“你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不过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不管查出来那几个人是真的被催眠了，还是被蒋志杰收买了，蒋志杰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现在祁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没人知道他被蒋志杰控制的那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雁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希望祁肆快点清醒，但同时又害怕祁肆清醒。
他怕醒过来的，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祁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突然想到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祁肆在医院清醒过来的样子。
那时候的祁肆一开始也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后来祁肆终于醒了，但他变得喜怒无常，整个人神经兮兮的。
前一秒喊着“哥哥”冲你笑的一脸甜蜜，下一秒就会无缘无故突然冲过来狠狠咬你一口。
就像是身体里装了好多个人，每一个都想出来。
“他们”在祁肆那小小的躯壳里打架，争夺唯一的身体。
那时候的薄雁栖跟祁妄都还不太清楚蒋志杰的具体试验内容，并没有往多重人格上面去想。
而如今他们已经很清楚蒋志杰做这一切的目的，他大费周章把祁肆绑过去，薄雁栖不信这个疯子什么都没做。
薄雁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浮起一丝脆弱。
他握住祁肆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声说道：“墩墩，别吓我，我胆子没你想的那么大。”
“快点醒过来吧。”似耳畔呢喃，是虔诚祈祷。
在外人听来，薄雁栖是在祈祷祁肆快点从昏迷中醒来。
但郁甄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希望从迷雾中醒来。
是希望眼前的祁肆不要迷失在蒋志杰的催眠中。
他们的诉求是一样的，郁甄也不想再看到祁肆发生意外，不想祁妄好不容易期盼回来的安稳日子再次被打碎。
“阿肆，想想你哥哥，别再让他失望了，姐姐求你。”郁甄闭上眼睛。
她是自私的。
比起祁肆，她更怕祁妄出事。
可她比谁都清楚，祁肆就是祁妄的命。
所以祁肆，你千万不能出事！
……
祁肆这边病房里的气氛沉重，黎桉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扶着墙一步步来到祁肆的病房前。
正要推门进去，另一边薄雁栖的助理钟明急匆匆地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