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自称母亲,向他伸出温柔的手,声音充满爱的蛊惑。
凌未希惊恐地目睹着,那小人竟真被蛊惑了,推开了遮挡他的柴堆,缓缓向她爬过去。
也许,对小朱逸之来说,死未尝不是最好的解脱。
火势如狂风骤雨,迅猛而不可挡,瞬间席卷着整个屋子,势必要将他俩焚为灰烬才肯罢休。
凌未希也疯了,她忘了自己只是灵魂体,最怕的便是这熊熊大火。她冲了进去,飘在了小朱逸之的眼前,撕心裂肺的呼喊。
“小猪崽,不要过去,我不允许你过去!”
【小猪崽?姐姐的声音又出现了。】
【她说她不允许我死。】
小朱逸之停了下来,耳朵自动忽视了母亲的声音,他四处张望着。
【在哪里?姐姐究竟在哪里啊?】
火势渐渐大了起来,柴房已开始蔓延着浓烟,可他没有找到姐姐。
【如果死后可以许愿,来世,希望她能听到我心声。】
【好让她知道,我一直在找她。】
凌未希见他没再继续向前,大声呼喊道,“小猪崽,快!那里有个狗洞!”
猛的起身,大声吼叫,“啊!!”他用尽全力冲了过去。
可钻到一半时,滚烫的木材重重压倒在他的后背,凌未希甚至在空气中闻到一股肉香。
毕竟是她陪了大半年的人儿,那么小,那么软糯,她怎么舍得让他去死。
她忍着灵魂灼热的疼痛,向他伸出手。
“小猪崽,拉着我的手!”
小朱逸之的双手向空中一抓,竟然真的抓住了她,只是奋力将他拉出来,那一瞬间。
凌未希消散了。
再睁眼,她已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用力按压着胸口,浑身的冷汗浸湿了衣衫。
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的梦,那梦真实得如亲身经历一般,灵魂被灼烧的疼痛还在,久久无法平静。
“小姐,又做噩梦了?”
窗外月色朦胧,矮榻上的角角随即燃了灯,满眼的担忧,她的小姐每每想起长兄就会做噩梦。
“小姐身上都湿透了,奴婢吩咐人烧点热水沐浴。”
“好!”
凌未希开口,声音像是地狱爬出的修罗,低沉又沙哑。
角角震惊,急忙端了茶水,“小姐,还是温的。”
她接了过来,精致的玉盏,茶水里倒映着她憔悴的双眸。
“角角,我睡了多久?”
“回小姐,差不多一个多时辰。”
竟然这么短吗?为何她有种过了一辈子那般心累的感觉?
侧室沐浴房准备好了之后,她走了进去,随手捞起一片花瓣。
啊~原来不是玫瑰,是月季呀。
想起她刚穿书,就看见浴桶里坦诚的男主,还以为是杨逸之在泡玫瑰花浴。
那香艳的一幕竟让她犯浑,一时忘了原主还不到十五岁,搁现代可是违法犯罪的现场啊。
只是,为何会那般清晰梦到男主的经历?她与他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凌未希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梦里回过神来,一想事就头疼。
她泡着澡发着呆,思索着要不要沉下浴桶溺死得了,说不定还能穿回去!
一旁的角角仔细为她擦洗后背,眼神有了舒展,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还好还好,小姐的守宫砂还在。】
【咦?奇怪,这里怎么有淤青?这里也有…】
此时,妙妙从外间进来,表情有些严肃。
“小姐,枝枝回来了,正等着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