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在这里，恳请您，好好照顾她。代替我，活下来。”
眉眼姝丽的少年注视着柳惊鸿，他们两人模样完全一样，神色却完全不同。
就宛若是镜花水月、水中倒影。
“若是这世间一定要有人牺牲，吾希望，那个人，不会是栖霜。”
少年明明是笑着的，他的眼角眉梢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他说完后，才微微仰起头来，张开双臂，向着身后倒了下去。
柳惊鸿向着那少年伸长了臂膀，试图去拉住他。
只可惜…失败了。
没有拉住对方。
惊鸿的手臂拉了个空。
那是虚假的存在。
他无法真正地触碰到那少年。所有的努力，也只是徒劳罢了。
那个距离，惊鸿明明是够到了的，却完全无法阻止他。
马甲惊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少年化作四散的光点，融入了那棵树木之中。
你…到底是谁？
你是…这具肉身的真正主人吗？
若你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那我…又是谁？
我是柳栖霜吗？柳惊鸿…真的存在吗？
马甲感到了怀疑。
他突然对自身的存在产生了错觉：我是不容于世的存在。我的存在…是错误的。
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头…更加痛了。
柳惊鸿的面容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痛意来。
“好痛…不，不…”
“不要…死…”
“求你…”
求求你，不要死！不要走！我需要你！
你是谁？
马甲惊鸿于昏迷中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又隐隐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道可爱的童声：【我也、最喜欢哥哥啦。】
【没关系，我会保护哥哥的。】
【我可以发四。】
马甲惊鸿似乎听到了幻听。他好像…听到了本体栖霜的声音。
那道声音比起现年十岁的本体栖霜要来得更加稚嫩、更加清脆、也更加…真实。
说话的人…是本体吗？
哥哥，也最喜欢你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原谅我吧…
头上又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似乎是、在叫他。
祝淮阳：“惊鸿师弟…”
虞延秋：“小师弟！”
祁梨：“你快醒醒…”
“惊鸿师弟…你快醒醒…”
好吵啊。
是谁？这是在叫谁？是谁在吵我？
惊鸿？这是…在叫我吗？
但是…我的名字是叫惊鸿吗？我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吧？
你们所期待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我叫…对了，我叫什么来着？
想着想着，柳惊鸿面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不要再叫我了！好吵啊！好烦啊！
马甲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眨了眨眼，神色少见地有些呆呆的。
“我…”惊鸿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突然被人打断了未说出口的话来。
有人激动地抱住了他。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祝淮阳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