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沅淑被囚禁入漓江北岸的水牢后,傅归云也在傅、陆两家,以及整个江左群臣百姓的期盼下,与陆临初一道行过太子、太子妃册封大礼。
宋唯昭差人将蒲氏的遗体送回江左,傅平仅是叫人草草的将人埋葬,并将母女二人的名字一道逐出了族谱,整个傅氏一族并未因她之死生出半点波澜。
大宁开国,傅平加封定国公,擢升礼部尚书,领太子太师职衔,一时间叫傅氏全族风头无两,成为了整个大宁朝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势力。
而陆琛于开国之日大赦天下,却唯独没有赦免楚怀夕一家老小,这让楚怀夕心头的恨意更甚。
这日,趁着陆临初单独回到寝宫时,楚怀夕开始了她的报复策略。
“奴婢听闻近来不少朝臣纷纷涌入定国公府上,陛下器重国丈大人,在漓阳为定国公开府,安置傅氏全族,命国丈随太子妃一道回都城,奴婢真真是有些担心。”
陆临初听得蹙眉:“本宫和陛下要在前线抗敌,由国丈随太子妃一道回漓阳,辅佐太子妃治理南境,这有什么不妥。”
她提及朝臣前往定国公府邸称贺一事,自己也是知晓的,“傅家全族大义,在大燕军前那番慷慨陈词令天下人敬佩,定国公是太子妃的父亲,又是本宫太师,朝臣们前往道贺更是合情合理。”
想到先前自己险些灭了傅氏全族,陆临初的心里只有无尽的愧疚:“太子妃同本宫成婚到现在,本宫亏欠她良多,如今只希望尽可能让她过得开心些,况且她向来不是个恃宠而骄的,必会约束傅氏全族。”
“太子如此体恤太子妃,太子妃自然是会感激太子的。”
楚怀夕幽幽的笑道:“可太子别忘了,忠王殿下的封地紧邻着漓阳,陛下叫忠王殿下护太子妃和傅氏全族回京都,这可不得不防。”
这番话瞬时叫陆临初有了警觉。
他已然察觉出老四对太子妃情根深种,的确是要防着些。
楚怀夕又道:“奴婢总觉得皇后对忠王过于爱护了些,这样的爱护甚至超出了对太子的疼爱,陛下在前线亲征,奴婢本不该胡言乱语,可打仗这种事实在生死难料,万一陛下哪日有个好歹......”
“住嘴。”
陆临初很是不满的瞪了眼她:“父皇春秋鼎盛,南征北战多年,怎会有什么好歹。”
知她是在埋怨父皇没有赦免楚家,陆临初只得安慰道:“怀夕,你父亲和家中老小虽不在此次赦免名单之中,可有本宫庇护,他们在流放之地一直顺遂,并没人敢为难,你向来懂事,本宫不希望你因此事嫉恨上父皇,总有一日本宫会替你迎回家人,叫你们一家团聚。”
“奴婢多谢太子。”
楚怀夕当即跪下身来,抽泣道:“太子待奴婢情深似海,奴婢知道今日这番言辞会触怒太子,可奴婢就算死也不希望太子遭人蒙蔽,将来有任何闪失。”
她满眼真切,叫陆临初看不出她的半点私心,深深的叹息道:“你说的这些本宫何尝没有想过,就是大宁刚刚开国,漓阳尚有许多琐事需要有人处理,总不能叫太子妃独自应付。”
想了想,他也如实袒露自己心中顾虑:“眼下陈霖领二十万大军割据锦阳,阿尔赫各部大军齐聚北岸,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本宫总不能同忠王置换,将他留在前线,把这泼天的功劳让与他,而自己回漓阳享受安逸吧。”
楚怀夕了解世子的性子,他这人向来自大,绝不愿意坐镇漓阳,将征伐灭国的功劳让与陆临之。
所以以君王用人策论来劝服他自然是不能奏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