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临之房里出来,叶知澜仍是魂不守舍的,傅归云将一切看在眼里,什么也没多问。
送她回到寝房歇下后,同姜嬷嬷、孔嬷嬷一道出来,两位嬷嬷察觉到王妃今日在世子妃面前对四公子表现得太过关切了些,这样的关爱甚至是超越了世子爷。
也怕世子妃多心,姜嬷嬷笑着解释道:“四公子的父亲是我们王爷的胞弟,早年间随王爷出征时受了重伤,落下了残疾,膝下就四公子一个孩子,为此,王爷王妃对四公子便格外多了些爱护。”
老嬷嬷说得一本正经,傅归云也配合着答了声:“原来如此。”
可这解释实在苍白无力。
婆母待陆临之的关切显然超出了做伯娘的疼爱,这一点但凡心细之人都能看得出。
不过她向来就不是个爱好八卦之人,懂得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既然婆母有难言之隐,那她权当装糊涂。
回到自己的客房里,她已困得不行,见翠萝和彩蝶正哄着小卿羽睡觉,可小家伙始终不肯入睡。
傅归云见状,只得亲自上前去将她抱入怀中,轻声问道:“怎么了,今日为何变得不乖了?”
小卿羽沉默的趴在她肩上,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傅归云正茫然无措间,感觉到像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滴到了自己脸上。
她抬眸去看,才发现小卿羽早已哭成了泪人,眼眶湿漉漉的,谁见谁怜。
“哟,是谁欺负了我们卿羽小可爱,叫你这般伤心难过?”
傅归云拿着帕子心疼的替她擦拭着眼角,心里开始揣测着叫她啼哭的缘由。
翠萝、彩蝶皆是一头雾水的,童嬷嬷差人端着热水进来,听到世子妃的话,连忙插嘴道:“羽姑娘如今养在世子妃膝下,哪有人敢再欺负她,怕是世子爷带回来的那位莞娘叫小公子和羽姑娘心里忌惮。”
童嬷嬷这一提醒,彩蝶顿时想起些事来:“这倒是,世子爷这一路上就顾着和莞娘切磋琴艺了,不是《凤求凰》就是《相思引》,不过隔着几辆马车的距离,也不知那莞娘相思个什么劲,实在矫情,勾得世子魂都没了,连小公子和羽姑娘都不曾照看。”
话落,很是不满的撇了撇嘴:“昨日世子赶着回漓阳城,谁也没带却是带了莞娘一人。”
若不是彩蝶提及这档子事,傅归云险些都快忘了。
要说秦莞的确是生了副好嗓子,别说世子爷,就连她在路上时也觉得这女子吟唱的那些调调委实动听。
不过她终究比不得云苓,想来小卿羽是被云苓迫害怕了,心里有了阴影。
温眸相望着小家伙,傅归云柔声安慰道:“不过就是你爹爹的一个玩物罢了,你不必将她放在心上。”
小卿羽将脸蛋贴在她下巴边上,浅浅的点了点头,可就是不舍得再将她松开。
这小家伙如今是愈发的黏她了,傅归云默默的叹了口气。
“那今晚我陪着你睡?”
一边问一边顺了顺她耳边的头发,小家伙高兴的立刻颔首。
童嬷嬷瞧得一脸无奈,只觉羽姑娘成了黏人的小妖精,差女使们服侍着母女二人沐浴后,傅归云困得直打哈欠,抱着小卿羽沾上床榻就睡了过去。
童嬷嬷领女使们熄了各处的灯,关好门窗,纷纷退出了房间。
东邑与漓阳接壤的边城郡守府此时却仍是灯火通明。
大大小小的官吏看着端坐在上方的东邑王,一个个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饭桶,真是一群饭桶。”
东邑王哪曾料到自己大动干戈围剿了一整日,结果就杀了几百士卒,连漓阳王妃和世子的影子都未瞧见,还让那陆临之给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