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她能如此仁义,自己若还想着去为难她,那真真是眼皮子浅了。
“今日母亲叨扰了你一整日,着实过意不去,云儿,你也快些回王妃身边伺候吧。”
蒲氏不敢再有半点怠慢,变得极温和的说道:“我与你父亲马上赶回府去,多派些人手,看看能不能早日寻回你妹妹。”
话落,又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了声:“她一再遭遇祸事,怕是身心俱焚,我就怕她想不开寻了短呀。”
这话虽是打消了傅平不少疑虑,却叫傅归云听得想笑,嘴上也不好明说。
她还真是小觑了自己的女儿,人家可是奔着做太后去的,怎会因这点挫折寻了短见。
“既然如此,女儿就不多留你们了。”
随口答了句,便吩咐童嬷嬷和彩蝶送他们出府。
想着婆母方才的神情,知道她心中该是存有疑虑,送走了双亲,傅归云又领着人回了长春宫去。
叶知澜正等在饭堂里,叫人备好了晚膳,待得儿媳回来,立刻搀她坐下。
也不急着询问方才之事,先是关切着说道:“今日府上发生这许多事,你忙前忙后操持了一日,咱娘两先用些膳食,凡事总该以自己身子为重。”
“好。”
傅归云淡淡的应了声。
姜嬷嬷、孔嬷嬷立即布菜,婆媳二人默不作声的填饱肚子,漱了口,待得饮茶时,叶知澜才主动提及昌平伯爵府之事。
“你这孩子宽厚仁慈,懂得怜贫惜弱,这些母妃都是知晓的。”
叶知澜眉头微蹙,慢悠悠的剐着茶盏:“你虽然不懂朝政,可华江池上你该是见识过皇帝的威仪,他这人不比先帝,并没什么雅量,先前你们傅家的事只因是无足轻重,我漓阳王府开了口皇帝自然愿意给这个台阶。”
也怕儿媳不明自己苦心,便将道理一一讲给她听:“那昌平伯爵府代表的却是整个北境军中,皇帝历来猜忌陆家,最怕外藩收买人心啦。”
“儿媳岂能不知。”
傅归云也道:“只是惠帝刚刚亲政,才剪除辅政重臣势力,本不想染指军中,动昌平伯爵府怕是无奈之举,若漓阳王府毫无所动,必会让皇帝觉得咱们是有意坐山观虎斗。”
顿了顿,她又提醒道:“立秋已过多日,南归起行的恩旨并未入府。”
仅用了两句话,就让叶知澜如醍醐灌顶,立刻妥协:“明日一早我便入宫去。”
她已然明白了儿媳的用心,既是两难境地自然要跟随主流。
“母妃身子本就不适,入宫请命这事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
傅归云朝她幽幽一笑:“不如这差事就让夫君去吧,也正好叫他出府去解解闷。”
“初儿?”
叶知澜心头一凛。
那孽障听说云苓死了,今日都未出过门,要死不活的困在屋子里,哪还有半分漓阳王世子该有的魄力。
“准了。”
婆媳二人相视一笑,叶知澜当即点了头:“云儿,这事就听你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