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族衰败,年家式微。都是为兄之过,连累吾妹于宫中苦熬。听得妹妹流产,兄心中煎熬万分。曾经你我一同长大,兄曾保证要护你一生,可如今残躯断臂,被上打压,护己尚且不足,更遑论妹妹。如今兄只得另辟蹊径,以命相搏。妹妹只管努力加餐饭,待为兄将妹妹从宫中解救出来那一日。兄泪祈,妹妹保重。”
颂芝一字一句的将书信念完。
华妃一直低着头,她的神情究竟如何,方淳意看不分明,只是华妃面前的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诉说了她的悲痛。
华妃与颂芝都被年羹尧的书信感动到,他的保证是多么的铿锵有力,连方淳意都十分动容。
同在深宫,若有人能给她如此真切的支持那该多好啊。
只是...
年羹尧方才所说的“另辟蹊径”,“宫中解救”,是何意思?
方淳意突然瞪大了眼睛...
年羹尧,难道他是要?!
华妃也反应了过来,拉着颂芝,“你与哥哥都说了些什么,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颂芝!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华妃的声音言辞狠切却又压低了音量,她也知道这是宫中最犯忌讳的事情。
颂芝也有点懵,“娘娘,奴婢只是传话回去说您流产之事,希望将军与老爷夫人能想想办法劝慰您,让您早日康复回来啊。”
华妃的手垂落下来,她突然焦急的站了起身,
“这可怎么是好,万一哥哥因为我而想错了主意可怎么办。我好不容易劝下他为了家族而忍耐...”
华妃说着就打算往宫殿走,将颂芝手中的书信也拿了过来。
“此事万万不能被传扬出去,连带着这封书信也要烧掉!快!回去给哥哥写信。”
华妃身量是较高的,她站起来,方淳意觉得华妃都快看到自己了,连忙将头缩了一下。
听闻华妃言及书信又突然心头一动。
真是可惜,华妃将信带走了,不然给自己拿住,直接交给皇上,按功劳,自己这也是大功一件。
如此想着,她觉得华妃已经走远,便忍不住往前又探头看了看,谁知假山上有些松动的石头,一直被她的动作带着摇晃。
现在终于松动,顺着假山壁就掉了下去。
石头一路滚下去,又掉落水中。
“扑通”一声,在安静的四周中显得格外的明显。
方淳意吓得僵住,她根本不敢再动,生怕华妃听见回来发现了她。
她轻轻动了动手脚,可方才她趴在假山上听的认真,身子早就麻了,只是此时动弹之后才发现。
正焦急呢,发现假山的另一个入口处,华妃身边一直重用的那个太监周宁海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瞬间方淳意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看着周宁海往前的动作,忍不住着了急。
用力的将自己从假山上推起来,想要站起来跑开。
手已经被假山磨的鲜血直流,可身子还是没有怎么挪动分毫。
好不容易找回一些力气,方淳意摔掉花盆鞋,徒脚在假山上爬着,安稳落地之后,刚想跑就被什么东西刺中脚心,摔倒在地。
一转头,周宁海已经在身后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