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痘之后的症状又是什么?”多铎话语一转,道:“依照本王如今这般,还有什么办法?”
“毒血症,我听闻你染病已久,又出现了眼睛失明的症状,却还未暴毙而亡,该是有太医给你接种了人痘?这种办法是以毒攻毒,人痘的毒性太强了,你只能靠着身体抗住,所以症状越来越严重......”
多铎已然握紧了刀柄,道:“你若真能将本王治好,其余一切,本王既往不咎.......”
“我站在这已是有被你传染的风险了。”祁京道:“周吉牵连了什么事?”
“党争。”多铎似回想了很久,道:“那时,朝中新旧交替,他所属的吏部更换的人手很多,他的根系也牵连的太多,洪承铸,陈名夏,还有阿济格,他被人检举与沿海郑氏有联系,前年进宫时,失踪在了承德门前,但据本王所知,他是被人在宫中杀了。”
“谁?”
“阿济格。”多铎显然已懒得与他一句句说,接着道:“周吉是启心郎,身后派系又众多,即使被人检举了与郑氏有联系,也要不了他的命,投靠过来的汉人那个不是身上有点脏事的?
他之所以死了,是因为他哥哥周兴,此人是阿济格的部下,但后面反了,被抄家之后竟有明廷的细作南下了,此事去年闹的京城满城风雨,这才让阿济格动了杀心,让人将周吉伏杀于宫中。”
祁京平静道:“阿济格没道理杀周吉。”
“当然有。”多铎耻笑一声,道:“因为周兴反叛,正是周吉所勾起的。”
而多铎想到此事,不由又说了一句。
“朝廷之事皆败于这些汉人,蛇鼠一窝,怎么也杀不完...周吉死后的暗子南下,竟又是从范文程府中窜出来的,这老乌龟如今牵连了索尼一事,该是想寻死了。”
“范文程?”祁京问道:“他与周吉有干系?”
“呵,被周吉窜动,逃跑的细作正是他府中的管家,正是这老乌龟想撇开关系,去年亲自去天津把自家的管家宰了,之后抄周吉府邸,全家问斩,也是他一力承担,殊不知,他这些小心思谁不明白?”
多铎像是很享受点穿他人,又道:“不过是想抹除自己在其中痕迹,不想被牵连下去而已,如今又闹出了索尼一事,他不知怎么却检举了索尼,然后用陈掖臣到处在城中牵连着什么人,跳梁小丑.......”
说到这,祁京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问道:“周吉曾是吏部的启心郎,那自陈名夏入京接手吏部后,是否知道周吉身死的原因?”
“自是知道。”
“那陈掖臣呢?他知道吗?”
“岂会不知?”多铎反问了一句,道:“本王已经说了,周吉身后的根系,正是有陈名夏一支。”
“你确定?”
“呵,本王有闲心诓骗你?”
祁京沉默下来,不是多铎在骗他,那就是陈掖臣在骗他了。
他闭上眼,逐渐将思绪理清...才发现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动手时,就已暴露了出来.......
如多铎所说,范文程是知道周吉一事的,并且还是亲自去抄了周吉的家,那么,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南边派人来了?
答案已涌现在祁京心中...陈掖臣从銮仪署在范文程帮助下逃了出来,在范文程的交代下,很可能甚至都知道祁京之后要问陈掖臣什么话,所以让陈掖臣骗了他,将他牵引到了多铎面前......
回想着来到京城中发生的事,祁京第一次涌起了被人牵引掌控的感觉,而这最后的目的,他竟是看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