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格韵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刘北昨晚的表现十分优秀,机智勇敢的少年实在让人心生欢喜,他不但保护了他和秦雨浓,还做到了惩恶除奸,连秦家都要承情。
毕竟那个蒙面杀手涉及秦幼珊,她在郡沙出点什么事,这边真不好向台岛那边交代,而且她作为流行女星,太受关注,到时候造成巨大的恶劣影响,会让郡沙乃至湘南方面都备受压力,连秦雨浓大舅都可能被问责。
没有办法,这时候对体制内的很多人和部门来说,台岛那边就是高人一等啊,还有专门负责伺候台岛的部门机构呢。
这种情况下,对刘北鼓励和奖赏也就是必须的——尽管竹格韵觉得,她昨天晚上已经奖励过他了。
奖励了什么呢?嗯……有点有点不好说,好像……好像也没有吧,竹格韵脑海里浮现出她答应和他玩游戏时,他那高兴的神情。
“不过,你去下厨,确定是给予他支持和关怀,而不是对他造成伤害?等下他拉肚子、甚至中毒了怎么办?”竹格韵又坐了回来,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怀疑地看着秦雨浓。
学校里总喜欢搞一些感恩教育什么的,例如让学生回家为父母做一顿饭菜什么的,所以竹格韵领教过秦雨浓的厨艺。
有一次秦雨浓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卖所谓的“陈猪肉”,据说是把猪杀了以后悬挂在房梁上,每天烧火做饭烟熏死猪,熏了三十年。
秦雨浓就把那条陈年老尸的死猪买了回来,亲自下厨,然后把整个厨房都搞得臭不可闻,最终不得不用专业手段清洗去味。
她还言之凿凿表示只有最专业的老饕才会利用这样的顶级食材,可是她做好了以后也不吃,一定要喂竹格韵。
竹格韵尝了一口,照例后悔为什么生了这么一个小王八蛋出来,她一定是来报仇的,大抵是竹格韵上辈子抢了她的老公什么一类的仇怨。
“我的厨艺你没有资格质疑!”秦雨浓大怒,哪里有这样的妈妈,她对刘北都是鼓励和指导,对秦雨浓分明就是最落伍最封建的打击教育,并且罔顾事实。
如果自己是普通的孩子,没有一颗坚强的内心,在她长期的打击教育下,一定十分自卑,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自信,怯怯懦懦的总是给人一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还好自己天生心灵强悍,百折不挠,她这样的打击完全无法扭曲秦雨浓的心灵,秦雨浓对自己多么优秀依然有着正确的认知。
“你那就是过家家的水平。”竹格韵才不会通过亲妈滤镜来看秦雨浓,长叹了一口气,“我不能让你折磨刘北,还是我亲自下厨吧。”
“哈哈哈——”秦雨浓站在床上,双手叉腰狂笑起来。
竹格韵朝着她横眉怒目,终究是自己的亲女儿,要是其他人看到她现在这副表情,早已经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这就是长期生活在阿谀奉承、拍马逢迎的环境中,对自我认知形成了茧房效应,无法正确认识自己的典型。”秦雨浓微微昂着头,颇为怜悯地提醒妈妈,“你上次说亲自下厨,都被刘北揭穿只是去厨房看看……关键是一年四季,你连去厨房看看的次数都相当有限。”
“呵呵,我只是没有必要去厨房,所以很少去,不代表我真的不会做菜下厨。”竹格韵冷冷地看着狂妄到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秦雨浓,“要不我们比一比如何?”
“我最喜欢打击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看着她们在冷酷的现实面前原形毕露,难以置信地面对她们的真实水平,露出败犬的模样。”秦雨浓兴奋起来,尽管妈妈在无数人眼里都是完美无缺的,但是秦雨浓知道在厨艺这方面,她啥也不是!
秦雨浓才是厨神——参加厨艺大赛都能够获奖的那种级别。
否则昨天刘北、孙柠柠和陆檬檬,怎么会吃得那么香?
“行啊你。”面对秦雨浓大放厥词,竹格韵也不以为意,这不是巧了?她也喜欢让秦雨浓露出败犬的模样,让秦雨浓充分认识到残酷的现实,“我们各做一种吃的,让刘北来评判,看谁做得更好吃一些。”
这么评判?秦雨浓不禁露出狐疑的神色来,让刘北来评判,怎么她就这么自信?
难道就是昨晚发生了一些什么,让妈妈觉得刘北无论如何都会偏帮她?
女人都是这样的,常常会因为和男人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而恃宠而骄,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他面前为所欲为,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应该支持她,宠着她,顺着她。
妈妈现在很有可能就是这种心态?
秦雨浓也无法确定,心里很不舒服,决定在今天的比赛中尽力而为,从刘北的姿态,他和妈妈的互动中寻找蛛丝马迹,最终剥丝抽茧发现真相。
“可以——刘北只要舌头没有坏掉,良心没有黑掉,想必能够做出公正的评判。更何况院子里也不是只有他,其他人也是可以成为陪审团的嘛!”秦雨浓想了想,暂时压抑住种种疑团,信心十足地说道。
竹格韵白了她一眼,这小女孩趾高气扬的态度真是气人,难怪她的朋友那么少,也就刘北受得了她。
母女两个一起起床,秦雨浓先走出卧室,她去看了一眼刘北,他果然没有缺胳膊断腿,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然后把他睡觉的房间门关上,免得等下她和妈妈进行激烈的比拼时,吵到他。
我真温柔,秦雨浓称赞自己。
随后打开门,等待已久的管家带着两个佣人,提着化妆包和衣服箱子进来。
秦雨浓自己穿衣服,也不化妆,美少女青春无敌素面朝天,养尊处优的中年妇女在洗漱后,才需要人帮忙穿衣打扮,秦雨浓在旁边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和竹格韵一起照镜子,竹格韵觉得她过于烦人,甚至想拿着凳子砸她几下。
母女两个一起离开了院子,佣人帮竹格韵撑着伞,秦雨浓踮着脚,挨着围墙边浅浅的阴影走,过膝短裙下修长的双腿就探到了阴影之外,被晨间的阳光照射得好像在发光一样,刺目的白。
竹格韵依然走的优雅风格,浅绿色的中式半身裙,搭配宽松的立领上衣,衣裙质地精良,却不会过分华贵,皓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绿意喜人的镯子,佣人帮忙打着伞,她笑意盈盈地和街坊邻居打着招呼,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即便互相来往不是很多,但都叫得上名字。
“高叔,你腿脚好些了吧?”
“好些了,好些了,托你的福,你捎给我的那些药,特别好使啊——”
“文家大姐,你们家老三好像是今年高考吧,成绩怎么样?”
“嗳,刚过重本线,愁死了……”
“钱老爷子……一大早的就出来写字啊,你这拖把用得越来越好,还顺便给麻石街洒水降温了。”
“我听人说,你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要不露一手?”
“好咧——”
秦雨浓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看妈妈和街坊邻居说话打招呼,很想催促她快点,能不能认真对待今天的评比啊,这才是头等大事!
做菜第一重要就是挑选食材,耽搁了时间,没有好的食材,导致秦雨浓遭遇不可抗力败北,那怎么办?
她在这里磨磨蹭蹭,说不定就是一种奸计,想让秦雨浓买不到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