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计年,白闻道死后,日子也就这般过着,没啥两样。
只不过三人一狗变成了两人一狗。
山中不计年,岁月不饶人。
晃眼又过了两年,依然相安无事,一片宁静。
唯一庆幸的是,洛灵儿终于突破到了练气三层。
洞庭山有仙两位,这是山下小镇人人皆知的。
这里地处偏僻,有时小镇上有麻匪出没,打劫妇女,抢夺钱财。
也有洞庭山里的妖兽偷偷跑下去吃人。
于是乡亲们就凑齐鸡鸭牛羊,还有大量钱财,来求落尘他们降妖除魔。
落尘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帮一把这些人也无妨,于是就带着洛灵儿下山除魔卫道。
有山匪抢劫的,就把钱财要回来,有妖兽吃人的,就把妖兽宰了下酒。
以落尘的实力,保佑这青石镇一方平安绰绰有余了。甚至轮不到洛灵儿出手,落尘就火速解决战斗,迎接镇上人们的欢呼了。
每次落尘下山都带上洛灵儿的缘故,镇上居民也都认为这两人是一对的,于是镇上人们都在夸耀他们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每当有人悄悄谈论时,落尘充耳不闻,而洛灵儿却俏脸微红,不知想些什么。
于是,落尘两人的名声也就传开了,都知道洞庭山两仙人,可保这一方百姓平安。
而且跟他们之前见过的仙人不同,没有趾高气扬,要这要那,也没有杀戮无辜,那些人简直不比洞庭山的两位,于是镇上还为落尘修建了庙宇,以用香火供奉。
名气传开后,麻匪不敢找青石镇的麻烦了,而且洞庭山稍稍开了灵智的妖兽也识趣,不会下山害人了。
甚至还会帮助在山中迷路的青石镇居民指路。
所以到了后面,居民们就很少邀请落尘去解决麻烦了,因为麻烦少了。
说书人在酒楼里也大肆宣扬落尘除妖的光辉形象,特别是醉仙楼,吃一吃醉仙楼的美味佳肴,再听一听那仙人事迹,真是惬意无比。
于是醉仙楼的人气还小涨了一波,为了以表感谢,落尘和洛灵儿来醉仙楼消费一律5折。
落尘也乐得如此,带洛灵儿吃好吃的就更容易了。
洛灵儿经过两年沉淀,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活泼好动的姑娘,也很少上山去了,只不过仍然会时不时的望着远方发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时候,落尘会找到她,然后坐在她旁边,也不说话,就独自饮酒,时不时还会看一眼洛灵儿绝美的侧脸。
洛灵儿看向他,他就会把酒葫芦伸手向前一递,道:“师妹,喝酒不?俗话说借酒消愁。”
“你都喝过了,有口水,我不喝。”洛灵儿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
落尘哈哈一笑,又往嘴中送入一口佳酿,本来就是逗师妹玩的,洛灵儿若是要,他还不给呢,这酒是在醉仙楼买的,即使打了五折也可贵了。
洛灵儿不喝酒,虽然白闻道和落尘都喝酒,但她就是不喝,可能是从小就被教育女孩子不能喝酒的缘故,说喝酒有损妇德,嫁不出去。
而且再这一点上洛灵儿她娘更是经常唠叨,因为洛灵儿她爹就是酗酒成性,然后喝死在了外面。
所以洛灵儿她爹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可她娘在爹下葬时,哭的老惨了。
洛灵儿当时不懂,这样一个酒鬼有什么好哭的,每天不赚钱,还要家里倒贴银子给他买酒钱。
但实际上,家里的钱都是那个酒鬼父亲挣的,他只是拿自己的钱喝酒而已,只不过少了对母女俩的照顾,洛灵儿难免有些怨气。
但现在洛灵儿想通了,或许爹娘他们在年轻时也曾有过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吧,只不过随着日月轮转,被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后来娘成了人们口中的灾星,克死了丈夫,爹成了泉下土,饮酒而死。
风言风语多了,压也压不住,毕竟一个人自己喝酒喝死的故事哪有被自己妻子克死的故事精彩,人们更乐于相信后者,不为真相,只为有趣。
于是洛灵儿和娘的生活一直凄苦,同龄小孩也来揭开她的痛楚,说她爹酒鬼,说她娘灾星,她娘是灾星,她就是小灾星。
然后来到了洞庭山,这里的师傅和师兄对她都挺好,如今更是被山下小镇尊称为仙子。她看见了黑暗生活中的曙光,于是拼命的抓住,可什么也抓不住,白闻道走了,师傅死了。
洛灵儿在想,师兄有一天也会离开她吗?可她不想离别,可书上说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出神之际,天边已是一片火红的云霞,太阳落山了。
此刻,那轮辉煌灿烂的太阳正缓缓沉入远方的地平线,如同一颗巨大的熔金球体,在天际线上摇曳生辉。
它的光芒不再炽烈刺眼,而是变得柔和,将天空染成一片绚丽的橙红与深紫交织的绸幕。
太阳周围,云彩被镶上了金色的边框,如同瑰丽的凤凰尾羽在空中燃烧,熠熠生辉。
日落的余晖洒满大地,将连绵起伏的山脉、苍翠繁茂的林海以及蜿蜒曲折的溪流都笼罩在一片金色的暖意中。
微风轻轻吹过,带走了白日的喧嚣,留下的是夕阳落幕前那份深深的宁静与庄重。
可那抹光明却即将逝去,让天地陷入一片黑暗。
洛灵儿不禁呢喃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一切再美好,终将逝去。
“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落尘笑了笑,说道。
洛灵儿不解:“那你难道希望太阳完全落下吗?这等美景可就要消逝了!”
落尘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遥望着说道:“已经足够了,不必过多奢求。”
洛灵儿焦急的不得了,还想再说什么,落尘就已经双手枕着后脑勺,吹着口哨自顾自下山了,酒葫芦挂在腰间,前后摆动。
洛灵儿看着落尘的背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而远去的落尘却在心里腹诽:这妮子怎么看个落日还急眼了?自己还是以后别怼她了,还好自己这次跑得快。
那一句诗只是她为了怼洛灵儿随口一说而已,开玩笑的,没想到洛灵儿直接急了,落尘吓得赶忙跑路了。
落尘叹了口气,这姑娘的心思越来越猜不透了,女人果真麻烦。
但落尘想不到的是,多年后,这句随口道出的诗句会让他心如刀绞。
但现在落尘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一件事就这般过去了,如同一颗小石子落入水中,溅起一些浪花,但不多,生活犹如一潭死水,没有波澜。
没有矛盾,没有冲突,没有执念,没有纷扰,没有争执。无趣,甚是无趣。
人就是这样,平淡了无趣,偏要追寻这个,追寻那个,悲惨了又回忆当时的平淡生活是多么美好,又痛责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失去了才会珍惜,轻易拥有的东西,是不被珍惜的,甚至不被觉察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曾拥有过什么,又是如何将它随意的丢弃。
闲来无事,这一日落尘立于山头望远方,远方天际碧蓝如洗,一眼望不到尽头。
有猛烈山风吹来,扰乱了落尘的思绪。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落尘喝了口酒,总感觉有些心慌,却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而且越随着时间的推移,落尘就越心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这时洛灵儿慌慌张张从山下跑了上来,见到落尘,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后方说道:“山下几个居民来给我说,青石镇莫名来了一批修士,大肆烧杀抢掠,已经死伤近百。”
落尘听后一惊,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顾不得其他,赶忙带着洛灵儿下山了,奔赴远处的青石镇。
洛灵儿练气三层,落尘二境体修,速度端的极快,没过多久就到了青石镇。
青石镇也已经不复往日的繁华,到处是鲜血淋漓,销烟四起,火灾不断。
还传来许多镇上人们的惨叫声,而在其中有许多统一制服的修士在无情的屠杀居民。
他们各各穿着统一的黑红色调长袍,质地厚重,浑身弥漫出淡淡的煞气。
突然一个人跑了出来,双手挥舞求救,满脸惊恐,而紧接着从屋中走出一个手拿长剑的修士,他面庞狰狞凶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正欲从后方一个直刺,将那个人的胸膛贯穿,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单指捏住剑刃,轻一抖动,那剑刃瞬间崩碎。
那人已经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惶恐看着眼前的场景,大口喘着粗气,同时为自己捡回一条命而感到庆幸。
修士面色大骇,自己居然看不透眼前的男子,说明修为必定比自己高,正当想要逃跑时,已经被落尘一拳打在头颅上,瞬间倒飞出去,砸在墙上,不知生死。
这些修士只有练气一层而已,不足为据,可也不是这些凡人能招架的,所以横行无忌。
但是,落尘来了,一拳一个修士,开始迅速在镇上游走,一看到这种穿着黑红长袍的人就出拳。
二境体修战力不是盖的,虽然对方人多,但是没想到落尘会突然到来,根本没来得及团结,就被攻破了。
于是这一批作恶多端的修士死的死伤的伤,落尘可以留了几个活口,好问话。
毕竟看他们衣服应该是某个组织的,要问问他们的目的才是,毕竟肯定会有幕后主使的。
落尘随意抓起一个意识还算清醒的修士,问道:“你们哪来的?”
“呸,我才不告诉你!我们血魔宗可不是好惹的。”那修士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但是没完全硬。
果然,落尘露出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洛灵儿站在一旁也和落尘做出一样的表情。
“血魔宗是吧?”落尘说完,一拳打爆了他的狗头,原来是那个血魔宗找上了门来。
那就一个一个收拾吧。
于是落尘把剩余血魔宗弟子全部杀了,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但落尘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只是一批外出的血魔宗小队,偶然路过青石镇,就想着杀点人,好提升一下修为。
这里面的人都不是很厉害,
但是没想到,会遇到落尘,直接被爆杀了。
可在远处屋檐上有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但眼睛却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将这里的画面传回了,血魔宗搜寻大部队。
在几公里外一处帐篷内,坐着一位黑紫色身影的老者,面容凶恶,脸上刀疤错综复杂,宛如地狱的恶魔。
这里是血魔宗宗主钦点的大部队,负责在东荒这边搜寻杀害宗主儿子的凶手。而这位老者就是大部队的队长,之前是一位血魔宗本宗的长老,有金丹修为。
这时门外有人大声喊道:“长老,有事禀告。”
老者抬了一下眼,缓缓说道:“进来。”
于是一个人便走进帐篷内,随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道:“禀告老祖,通过黑鸦传回来的信息,我们派往小镇的小队全死了。”
“什么!没用的玩意,那小镇都是凡人怎么可能一个活口也没有?”老者直接震怒,一拳打向那禀报弟子的胸膛。
那弟子直接倒飞出去,口吐鲜血,但来不及疼痛,连忙跪下求饶道:“弟子还有一事禀报,请老祖手下留情。”
“快说,要是不是什么好事你就等死吧。”老者不怒自威,严声道。
“我们通过黑鸦的视角,发现了疑似杀害宗主儿子的凶手,而且我们派出去的弟子也都是他杀的。”那弟子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