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我想邀你,共舞一曲。”
她还在思考,怎么带着楚牧辰不露破绽地下台,然后溜之大吉。就听见从扩音器里传来他的声音,带着热切。震得她一愣。
好嘛,楚牧辰耳边还有个话筒她没发现。
还不等她反应,他已经摘掉耳边的话筒,丢在一旁,姿势优雅地起身,向她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发出了邀请。
额...萧凤歌看着他眼波流转、含情脉脉,脸上带着她难以拒绝的、热切的期盼,还是不经思考,将手放了上去。
台下的欢呼声又起,可她无暇顾及。或许是气氛恰到好处,或许是他的眼神太深情太让人沉醉,在这样危机四伏又不伦不类的场景下,共舞一曲,确实是浪漫又狂妄到了极点。
她的脚步随着他而舞动,腰部贴得极近,还能感受到他柔软大腹上胎儿轻微的动作。
他重孕,可这时的他,却让萧凤歌感受不到半分笨重和孱弱,只觉得有种不可抗拒的野性和力量美。
两人指尖交缠,她只觉得她是攀附在楚牧辰身上的藤蔓,又像是行驶在惊涛骇浪上的船。
“待会不要拉着我转圈啊!让我一直挡在你的身前,然后我们维持这个姿势下台就好了。”她看着楚牧辰晶亮且溢满深情的眼,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嗯。”
“凤歌,别怕。”
她顿时呆住了。别怕?什么意思?
可是她尚未细想,便见他举臂扬手,笑得淡然,准备带着她在台上转圈。
我的天哪,这还得了!你马上就要被打成筛子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想要尖叫大喊,可楚牧辰还是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牢牢地握着她的手,推着她离开了身前。
变故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她无法反应。
她的手还和楚牧辰交握,举过头顶,她现在正对台下,便看见从观众席中的左中右位置,在刹那间,腾起了三个着正装的持枪的杀手。
那枪口都指向一个位置,她身后的楚牧辰。
那些人已经在眨眼之间扣动扳机,她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受到牵引,她顺着那力道转了个圈,天旋地转间,她又回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那笑容,还是那么深情款款,但现在她知道,写满了稳操胜券。
在她预想里的,擦面而过的子弹没有出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也未传来,楚牧辰笑容僵在脸上、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也没有出现。
会场里突兀出现的,只是稍长的一声枪响。而她知道,那是几乎没有间隔的三枪,带着狠厉和老练。
继而,几秒后,伴着观众们的惊呼尖叫,骤然间炸起连续扫射的枪声。她耳边,是子弹打入肢体的令人心惊的闷响,是设施炸裂开的清脆爆响,是无数人的哭嚎痛喊和气息奄奄的呻吟。她在不知不觉间、怔怔落下泪来。
她失魂落魄地被楚牧辰抱着向会场外走。或许,最初,她就不该傻兮兮的回来。那时候她只觉浑身冰冷,现在,她只觉寒意刻骨。
“凤歌,我们回家。我们今晚要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楚牧辰死死抱着她,像是孩童得到了他珍视的玩具,与她面颊相接,轻轻蹭着,将湿热的吐气都喷在她的耳朵上。
骤然响起的耳光声,打破了这温情脉脉的假象。
“你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说罢,萧凤歌转身欲走,但钳制住她的手还是死死扣着,任凭她又抓又挠,连掐带啃,那手都没有半点要放开的迹象。
“凤歌,凤歌,不要走,我只爱你,只想把自己献给你,他们看光了我还侮辱我,难道不该死?”
“那些看全球直播的观众也看光你了,难道你要灭世?”
他的辩解在萧凤歌听来,是那么苍白无力、又诡异可笑。她瞥到他的腿抖得不成样子,黑色丝绸面料上濡湿出一团颜色更深的印记,便心中一计。
她抬起腿,对着那块地方狠狠地踩了下去,只听见他撕心裂肺地痛嚎,带着惨不忍听的哭腔。楚牧辰痛得哆嗦,那双挟制她的手缓缓松开垂下,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重重跪在地上。有创伤的那条腿无力地外翻,他抚着孕肚,泪流满面,眼神还是死命盯着她,像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萧凤歌猛地跳开三米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一惊,不是吧,不是吧,我一脚把人家踩残废了?我也没很用力啊!
但是也顾不得这些,枪声停歇很久了,她只想知道会场里面的观众现在都怎么样了。一想到自己进去,可能会看到尸山血海,无数人在惊恐里倾轧踩踏,最后死不瞑目,萧凤歌就不争气的鼻子一酸。他们只是无辜的观众,却因为这个疯子,白白殒命。
“如果他们能活着回来,该多好。”萧凤歌抬手拭泪,泪眼朦胧中,只听见脑海内叮的一声。
“如您所愿。”
“但这是规则层面的修改。”
脑海里的温润男声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萧凤歌大喜过望,声音都在发抖,她在脑海里小心翼翼的问:
“那能让他们都活过来吗?顺便把会场里的武器都销毁!还有,让所有有关这场发布会的记忆,都消除吧。就当做从未发生。”
“好的,但是,需要清空您当前所有的情绪值。”
“没问题!”
萧凤歌简直是一蹦三尺高,欣喜若狂。
但是下一秒,强烈的挫败感就席卷了她全身。
暴富和破产只有一线之隔。幸福来得太快去的也匆匆。她看着脑海里情绪值一栏大大地写着零时,简直欲哭无泪。
一分钟前,胜利曙光还在向我招手,一分钟后,我又要重新开始了啊啊啊!今晚上的两百点可怎么办哦!她心想。
花了这么大代价,系统你不会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