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白今天得提早下班，因为跟同学约了线上视讯的小组讨论。他们的期末成果发表课题是当代社会的制约X，将行为学派提出的制约理论与社会文化结合，探讨人类在大环境下的服从心理，以及潜移默化後的条件反S与感知麻木。
他站在吧台旁，望向眼前推杯换盏的人们，心想不论是独自一人的破碎与沉淀，还是纵情享乐的尽欢，反正大家都是巴夫洛夫的狗，在框架里面心甘情愿被制约，谁也不愿意醒来。
与其当个清醒但痛苦的少数者，还不如耽溺在美好的假象里，浑浑噩噩、千篇一律地度过每一天，活在当下，好与坏至少都是那一瞬间最直观的生命意义。
许慕白接过刚做好的明太子N油贝壳面，这是他今天的最後一份餐点，送完就能先下班了。
N油的香气有点儿甜，却不腻人，伴着热烟钻进鼻腔。许慕白一天下来只吃了早餐，他们餐厅的大厨手艺确实好，这会儿一闻，不禁有些饿了。
「您好，为您送上明太子N油贝壳面，这样餐点都到齐了，如果需要加点再通知我们就好了。」
客人是个胆子大的，见他长得好看，直接了当地问能不能跟他要个联络方式。
与此同时，隔壁桌的对话也窜入了耳里。
「你们最近还好吗？你俩都不是会常常分享生活的人，我远在K市都不知道我家宝贝跟她家的狗b过得怎麽样。」
「什麽狗b……你这话让他听到，估计又要YyAn怪气了。」
「没关系，反正他现在不在这里，我就口嗨一下。」
「我们挺好的，别担心。」
「也是，阔别六年才好不容易又在一起，这段日子你们谁都不好过，如果你们两个出问题，那我也不相信Ai情了！」
「亲Ai的，你家那位该哭了。」
「啊，差点忘了自己不是单身，你可千万别让我男朋友知道哈哈哈。」
许慕白鬼使神差地分神了，不自觉地去关注对话内容，隔了几秒才如梦初醒，端出商业X的微笑：「不好意思，可能不太方便，但还是谢谢您，祝您用餐愉快。」
那笑容得T礼貌，却毫无灵魂，每一弯肌r0U弧度都像是计算过後的规整模板，JiNg细，但没有生命力。
应付完客人後，他便直接往员工休息室走去，转身时看到方才隔壁桌的客人，是两位nV孩子。一个活泼明YAn，一个温和如春三月。
他忍不住回忆起她们的对话，人家分开六年都能重新在一起，那他和祁扬才阔别三年，又有什麽不可以？
可下一秒这个想法就被推翻了，根据刚才听到的内容，那姑娘跟她男朋友估计之前就在一起了，但他和祁扬从前也不是恋人关系，又何来复合之说？
眉眼拢上晦sE，许慕白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跟祁扬之间摇摆不定的纠缠，究竟什麽时候才是个尽头。
而上天让他们时隔三年又重新相遇，又是为了什麽？
许慕白收拾好东西，与搭班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便直接打卡下班了。
岂料一出店门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祁扬倚在一旁滑手机，修长的指间夹了根菸，却没有点燃。
许慕白脚步一顿，祁扬注意到了动静，抬头看他：「下班了？」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会提早下班？」许慕白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不知道，只是想来接你下班，所以就提早来等了。」祁扬掐掉手机萤幕，漫不经心，「小少爷，赏个脸，一起回家？」
门口的那盏灯正好落在祁扬头上，暖h的光打下来，泼了他一身明亮，而男人举手投足间带着微微的痞气，更多的是恣意的张扬。
画面过於好看，许慕白有一瞬间看晃了眼。
「为什麽？」
「为什麽？」祁扬知道他是指为了接他下班而特意提早来等的事儿，「因为我在追你啊。」
许慕白垂眸，心尖好似被戳了一下：「我如果今天没有早退，你可能要等到快十二点。」
「那就等啊，反正我闲着没事。」祁扬笑了笑，依然是那副随心所yu的模样，「而且等待喜欢的人下班，从某方面来说还挺浪漫的。」
许慕白还没来得及回应什麽，店门就再次被推开了。
光影明明灭灭，许慕白认出那个nV孩子是方才跟他要联络方式的客人，他秉持着职业习惯跟对方点头示意，「慢走」两个字还卡在喉头呼之yu出，她身後那人倒是先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