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祯从小见过太多婚姻里的女人,她们或幸福或不幸。
梁祯眼里不幸的女人是占大多数的,她同情她们的困境却无法为之做些什么。
她认为自己最擅长的一件事便是从他人身上吸取教训,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要沾染上婚姻。
蒋弈之的行为无疑是梁祯普通人生里面安置的一颗炸弹,她不知道何时会爆炸。
理性的角度和蒋弈之结婚对她来说并无损失,但是感性的角度,她不希望和任何人缔结婚姻关系,这对她来说与绑架无异。
她仔细思考婚姻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想婚姻应该是她的一张免罪金牌,只有进入婚姻她在别人眼里才算一个正常人,她才拥有他人眼里被认可的资本。
她不明白为什么执着于做自己会有各种人的阻碍,她并不觉得她曾影响到别人。
她想大概这是身为女人的宿命,她听过太多可惜是个女的这种话,她刚开始当过真,错以为她努力便能得到他人的认可,后来她明白了,那是驯化,通过否认你的价值达到驯化的目的,你的努力和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受了他人的评判并且当了真。
没人在乎一个女人能不能实现个人价值,他们只希望你能够无法反抗,去做到他们眼里身为女人的职责。
梁祯能够意识到这些,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要寻求他人的认可,一个人总是无法脱离社会生存,她也不例外。
她觉得她的人生仿佛已经卡住了一般,她不希望去做一些世俗意义层面能够被他人认可的事情,可细想之下,居然不知道她能够做什么,喜欢做什么。
她想起之前填写过的各种简历,总是会问到她的爱好是什么。
她不止一次想要填上她没有爱好,她十分好奇难道只有她的人生除了学习没有别的吗,她仿佛一个机器,被打磨得不能有丝毫差错。
她应该算翟女士人生里面极度想要销毁的机器,出厂性别不对,让她变成了一个不被期待的废物,被扔到了机器回收站,不过幸好她还有daddy,她被小心的保管,维修,保养,变成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机器,尽管她迷茫得很,又无数次地发疯,她还是被包容了,这多少治愈了她那些不安份的小心思。
蒋弈之应该算她普通人生里面一个巨大的bug,她不知道要如何修复他,不知道放置不理能不能自我修复,她突然感觉她仿佛变成了一个程序员,她的一些行为造成了这个巨大的bug,但她却完全不知道这个bug错在了哪里,可拥有这个bug,她的人生似乎也还能继续运转。
她安慰自己或许暂时和蒋弈之持续这段关系也还不错,她也是一个正常拥有生理需求的女人,他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她只希望他们的关系限制于床上。
“蒋弈之,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梁祯说道。
蒋弈之面色不喜,他没想到梁祯变脸速度可以如此之快,刚刚还亲昵地叫他老公,现在又变得如此疏离。
“你想谈什么?”
“我可以跟你谈恋爱,但是前提是你必须放了我。”
梁祯说谎了,她心里清楚她不可能爱上他,这不过是她的缓兵之策。
蒋弈之不能把她困在这里一辈子,梁祯的妥协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出口,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