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抵达山脚的帕克正不时的看向山上,又不时的盯着陆羽的侧脸,略显焦急的等待着他辨认方向,方才在灌木林中穿行至山腰处,隔得远远的,陆羽就瞧见平原上几座小山丘之间有炊烟冒出,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居住,抬着康斯坦丁走了这么远,早已筋疲力尽的几人犹如沙漠中的鱼儿见到了水一般欣喜若狂。
没等多久,陆羽就从一堆看上去长得差不多的小山丘中找准了目标,凑巧的是正好就在前往北风要塞的路线上,几乎不需要绕路,帕克拿出水壶给康斯坦丁喂了一口,然后递给鸭子,再是陆羽,最后才是自己,仰头倒下去,流出的水只够帕克打湿嘴巴,摇了摇水壶,已经彻底空了,勉强湿润了口腔的几人彼此看了看,带着希望的表情出现在各自脸上,曙光就在前方。
俗话说看山跑死马,一直走到太阳快下山,帕克几人才走近目的地范围,找了块树荫处将康斯坦丁放下,又往前走了点,才有空打量起来,姑且将其形容为村庄吧,三座农舍样式的房子歪七扭八的立在那,看着其中一间那缺了大半的茅草屋顶,几根光秃秃的木棍充当龙骨,从小在乡间长大的鸭子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这玩意能住人?一阵大风刮来这房子怕是立马要塌啊。
就在几人犹豫不前之时,正对面冒着炊烟的房子被人推开,从里走出一名身着灰色长衫的老人,老人手中拄着一支拐杖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动作感觉随时能断气,眼瞎一般往另一间房子走去,见老人没注意到他们,帕克礼貌的问道:“老人家,能借点水喝吗?”
这老人不仅眼瞎,连耳朵也不好使唤,帕克出声询问,却和没听见一样继续走着,帕克不甘心但又怕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吓到老人,稍稍往前走了几步,朝着几间房子提高音量:“有人在吗?”
鸭子此时却后知后觉的发现有点不对劲,按照常识,哪怕是再穷的人家,住在这种荒山野岭,没有养些猫猫狗狗啥的,至少也要有块庄稼地吧,可是鸭子一块都没看到,就连第三间房子墙角下的土都是新翻的。
看到帕克要往前走,鸭子急忙出声:“帕克,这地方有古怪。”
帕克注意力此时都集中在那老人身上,鸭子说的啥一个字都没听请,陆羽倒是回过味来,手已经往背后摸去,经鸭子提醒,现在这三间房子看着越来越可疑。
那老人耳朵忽然变得好使起来,他侧过头,眯着眼睛瞅着帕克,似乎仍然看不太清楚,慢悠悠的转正身姿,接着朝帕克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呀?”细若游丝的声音传来,不挨近点根本听不清老人说些什么,帕克又要往前走,陆羽,鸭子几乎同时说话:“不要再往前了,小心”,“帕克!”
帕克心里咯噔一下,停下脚步回头瞅了瞅陆羽和鸭子,两人满是警惕的脸色尽收眼底,一瞬间帕克就明白了什么,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过头来:“路过此地不小心打扰了老人家清闲,这就告辞。”说完帕克转身就走,陆羽,鸭子侧着身子跟在后面,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背后飘起阴恻恻的声音:“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三人已成惊弓之鸟,此时哪里还有空搭理这老人,抬起康斯坦丁就跑,然而没跑出多远,就被十多个人远远的拦住了去路,转身想另找出路,刚回过头就看到那名老人已经走到跟前,老人身后不知何时也多了好几个轻壮男女,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人都蒙着脸,穿的倒是各式各样,不过都是村民打扮,看来早已在此布下大网等待几人多时。
放下担架,看着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康斯坦丁,几人意识到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帕克啐了口痰,看着老人骂道:“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上你们这帮魔族孽畜,真是阴魂不散啊。”
老人闻言并不动怒,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有什么话到下面和你们的死鬼长官里德说去吧。”
提起第七师,就像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老人的话彻底点燃了几人的怒火,陆羽突然抬起双手,一把小型连弩滑出,照着老人脸上就是一箭,如此近的距离又有帕克遮挡视线,老人右眼被弩箭直接命中,伴着一声惨叫老人连连倒退,想要躲进身后人群之中,陆羽哪能轻易放过他,连续拉动弩身,又是几只弩箭插在老人面门上,一眨眼的功夫,疑似头领的老人就倒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蹦出两三个字便断了气,这伙蒙面人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一个个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帕克,鸭子也不含糊,专挑人少的地方,举着刀跨过老人尸体就朝后面的人杀去,一个女人模样的蒙面人被帕克一刀砍中肩膀,吃痛之下却并不慌乱,撩起一脚朝帕克小腹踢去,帕克连忙后撤步躲开了这一脚,有了喘息的机会,女人趁势手中短剑架开帕克即将到来的第二刀,接着她一个俯身,身后飞出一个蒙面男子。
男子手持钢叉以鱼跃之姿扑向帕克,势头凶猛,帕克赶紧调整脚下步伐,右腿往后蹬在地上,左腿往前迈开,堪堪稳住重心将刀横在胸前,男子手中少见的兵器钢叉正好撞在刀身上,俩人精妙的配合被帕克化解,无功而返的男子眼睛却露出讥讽神色,帕克心知不妙但不知杀招何在,情急下想要抽身拉开距离,男子哪肯放过他。
下一刻只见男子握住钢叉的末端,大拇指一抵触发机关,钢叉两侧超过刀身的钢刺突然向前弹出,直直的插进帕克胸口,闷哼一声,帕克压下疼痛,左手往刀身上按去,右手同时往外发力,借助刀身做支撑将没入胸口的钢刺拔了出来,去势已尽的蒙面男子见好就收,借力一个翻滚,落在受伤的蒙面女子身边,女子此时半弯着腰喘着粗气,短剑已经换到左手,右手捂着肩膀,男子只瞥了一眼便发现女子伤势比他预料的更加严重,她肩膀上衣服绽开皮肉翻卷,触目惊心的刀伤自脖颈处斜着延伸到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