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柳溪瀚略显疲倦地坐在角落里,看着门口的二人。
领路的侍女低头退去,顺手掩上门扉,只剩下三人在屋里。
“干什么,有事快说。”竹心随意地坐下,漫不经心地开口。
柳溪瀚白了一眼,怎么总感觉竹心跟她很不对付呢?
早晚有一天叫笠画好好收拾收拾你!
虽然心中恨不得把竹心千刀万剐,柳溪瀚还是笑着开口,没办法,谁叫她有求于人呢。
“竹心,我就是想询问一些治国方针,毕竟我刚回芜凉也没多久,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
竹心闻言摆摆手道:“我不过就是会些功夫和医术的小医生,对治国这大方面可真不知多少。”
竹心眼见柳溪瀚粉拳紧握,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急忙接着道:
“你先别急,我这不是谦虚,更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我对芜凉局势一无所知,对治国方面更无所涉猎,实在爱莫能助啊。”
柳溪瀚闻言眉头拧作一团,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
笠画见状不由问道:“蚩梦将军呢?你为何不与他讨论?”
柳溪瀚苦笑一声:“我当然找过他,可你猜他怎么说的?”
“他说将军只管行军打仗,不问政事。”
笠画不禁莞尔,蚩梦将军倒还挺有底线。
柳溪瀚摇了摇头,她自然知道蚩梦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是怕她成为‘面上凉王’罢了。
不过蚩梦确实心不在朝野,他之所以呆在朝堂,一是为柳溪瀚,二是为那些弟兄们。
竹心托着腮帮子,指尖无聊地敲着桌面,问道:“你可有想法?”
柳溪瀚秀眉一挑,坐起身来:“当然有!”
“那就去做。”
柳溪瀚一愣,竹心接着道:“明日过后,你便是凉王,纵然可广纳贤言,可也应有自己的考量。”
“为国者,须有根基,根基乃一国之本,一国之要。要定什么政策,要做什么改变,以后芜凉要往什么方向发展,这些,都是你要决定的事。”
“你说你有想法,我猜和这些东西肯定息息相关,虽然你平时大大咧咧,但心思玲珑,大小事宜肯定都考虑的到。”
“有想法,就去做,好坏与否,做了才知道。”
笠画眨巴眨巴眼睛,竹心这家伙表面一副冷酷酷的样子,还不是心里想了一大堆说辞,口是心非的家伙。
柳溪瀚展颜一笑,语气也变了几分,刚才小女孩气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张弛有度。
“好!竹心先生,溪瀚还有些事宜,想一一向先生请教!”
笠画被柳溪瀚的变化吃了一惊,竹心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但说无妨。”
“关于芜凉,我准备消除内外城,合而为一,根除阶差。”
“兴贸易,进荒漠,改良田。内兴工业,外扬香料…”
柳溪瀚滔滔不绝地讲着,竹心和笠画都听得很认真,竹心时不时提出些问题,然后二人便是一番讨论。
直到深夜,屋内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
柳溪瀚眉开眼笑,好一个竹心,口口声声说不谙国政,许多事情却看得比她还透彻。
今夜一谈,奠定了芜凉后百年的发展基调,芜凉日后国力强盛,百姓安康,贸易直通各国,成为整个大陆的商业大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轮不到现在评说。
一番讨论下来,柳溪瀚香汗淋漓,只觉得脑袋里全是政策。
她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竹心,我打算成立一个情报部门。”
竹心点点头,笑着道:“怎么,还想发展你那欢娱楼?”
笠画闻言面色一红,显然是想起一些尴尬之事。
柳溪瀚浅笑道:“当然!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而且,日后芜凉也需要各方情报,我也要有专门为我服务的部门。”
柳溪瀚说着看向笠画,调戏道:“笠画,要不要考虑来我欢娱楼啊?我保证把你捧成头牌!哦不,肯本不用捧,你来了肯定就是头牌!”
她看着笠画在捂嘴偷笑,突然觉得背后发凉。
柳溪瀚僵硬地转过脖子,只见竹心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哈…哈哈…我就是,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哈…”
竹心撇了撇嘴,没理又恢复不正常的柳溪瀚。
柳溪瀚这人正经时有模有样,不正经时疯疯癫癫。
竹心见没什么事了,起身拉着笠画便准备离开。
“诶诶诶!干嘛去啊?”柳溪瀚还一脸懵逼地问道。
“回去休息啊,难不成在你这过夜啊?”竹心没好气地道。
柳溪瀚秀眉一挑,笑吟吟地开口:“你回去就好啦,都这么晚了,笠画和我一同休息便好…”
竹心不等柳溪瀚把话说完,径直扬起了胳膊。
“停!”
柳溪瀚急忙闭眼大喊道。
她等了一会,也没什么痛觉,悄咪咪睁开眼时,屋里那还有二人的身影。
柳溪瀚嘟了嘟嘴,什么傲娇宠妻大魔头,一谈到笠画就翻脸不认人。
待屋里安静下来,柳溪瀚坐在床上发着呆。
她想了很多很多,也慢慢理解到她父亲的用意。
夜深人静,月光悄悄从床上反射出来,将少女的眼角映出微光,柳溪瀚轻声呢喃道:
“放心吧父皇,我会守好芜凉的,你走过的血路,让我来把它洗刷掉…”
……
…